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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赤子心静,扫地十年

蜀山秘境,剑峰通山石径,唰唰唰之声连绵不绝,衣着青布道袍的小道士正拿着一把和其相比略矮的扫帚打扫石阶,扫帚在石阶之上一扫一抹,落叶尽去。小道士面不带喜悲,细看却是有一股静怡自然之感。时值初秋,通山石径两旁皆是参天的青松,苍翠幽深。嗒....嗒...嗒,从山上石径传来脚步声,呼吸间已纵掠到小道士近处。

“闻尘师弟,午餐来啦。”小道士看着还在数仗外的少女,脸上露出笑容。“小师姐,你又来迟了一刻哦”,“出来的时候,师傅叫我带话给你,说是今天你傍晚扫完石径后先去找他,他说有事和你说,这老头儿神神秘秘的,我问了也不肯说,哼”,小道士放下扫帚,接过篮子,用道袍下摆扑了扑石阶,让少女坐下,自己坐在旁边,“小师姐,算算时间,还有两个月就要到剑典了啊,你今年不是要参加么?”小道士手里拿着白饼,喝了一口竹筒里的水,问道。“是啊,我爹说过两天就让我闭关,蕴剑意,已求剑典时,从剑炉峰取下一剑,可能以后我就不能给你送饭了啊。”少女一脸的生无可恋的表情落到小道士的眼里,“没关系的,小师姐,我自己带就好了,不过话说你这性子让你闭关也是难为你了啊,师傅也同意了么?”“师傅?那老头儿除了扔给我一本青玉剑谱,他哪管过我,当年也不知道我爹是怎么想的,让我拜这老头儿为师,还说什么他是高人大能,哼,就是一个爱喝酒的臭老头儿嘛,好了,我走了,下午我还有功课,你自己扫吧,别忘了去师傅那儿啊。”少女说着就站起身来,沿着石径向山上去了。

太阳西斜,风吹松涛的簌簌之声一波一波,小道士闻尘倒提扫帚返身回到中午吃饭的地方,从一棵树后取下篮子,又稍稍歇息了片刻便举步向山上走去。半个时辰之后,到了山顶的教武场,穿过教武场和弟子们的宿舍区后,把食篮送还伙食房,提着扫帚就回到了自己的小院,放下扫帚,舀了些净水,稍微梳洗一番,换了身道袍,便向他师傅剑酒真人的别苑而去。

还没进大门,就听到一个清越的声音吟着两句诗,“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如果不是反反复复就这两句,倒也能有几分诗酒剑仙的妙处。一进门,就看见一个着素白道袍的老道士,一手拿着个大黄葫芦,喝一口酒就吟一句诗,当然了还是那两句。“师傅,小师姐说你找我有事”,小道士先弯腰施了一礼道。

“啊。闻尘啊,对对对,是有这么回事”,老道抽空又喝了一口酒,“闻尘啊,掐指算算自从师傅我带你上山也有十个年头了吧,那时候你才5岁,还没有师傅那口酒缸高,别人说你小豆丁啥也不能干,就会吃稀饭,你不服气然后就拿着小扫把每天扫教武场还有行道,扫着扫着就开始扫那三万零三级的通山石阶,一恍惚也就十个年头了,后来你小师姐拜我为师,天天不让我喝酒还拽我胡子,这小丫头儿今年剑典也要取剑了,哎,这时间啊,不说也罢”,小道士微微低头瞧着师傅的酒葫芦,“师傅,你酒葫芦拿歪了,滴答酒呢。”

“哎哟,你个小王八蛋,你咋不早说呢,心疼死老道了,我的醉仙酿啊”,老道士赶紧提起酒葫芦抿了一口,继续道,“闻尘啊,师傅教给你的静心养神的法子你还每天都打坐坚持,想来也应该有些成效了,这两个月后的剑典你就随你小师姐一同去那剑炉峰寻一柄你自己的剑吧。”

“可是,师傅,我没练过基础剑法,也没有剑意,咋能和剑炉峰上的剑共鸣契合啊。”小道士闻尘一副我很傻很天真你别忽悠我的表情。“哎,你个小兔崽子,师傅的话你也不信了?哼,师傅我走的路比你十年扫的石阶都多,缘法那是注定的,他们都以为有剑意才引剑共鸣,岂知这人与剑的灵性是共通的,自是有人剑想通的时候,”说着又拿起黄葫芦喝了口酒,“你这十年打扫通山石径,师傅没有反对,既是磨炼你的心性,也是因为这事符合这养神的法子,你自由缘法不必多问,去吧,师傅我晚上还要对月饮酒以养诗性。”“师傅,拿徒儿这就去了,晚饭过后还要去藏书阁夜读,您老有事叫我”,说着小道士又施了一礼便自出门往伙食房而去。

路上思索着师傅的话有点入神,完全没有留意对面走来的一伙人,当即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闻尘,你今天是不是也学你那糟老头师傅喝多了,敢撞本道爷?”对面的四五个道士身粗体胖,看着极为的壮实,为首的正是被小道士闻尘所撞的黑脸。

这黑脸的道士是剑峰七长老,剑嗔真人的二弟子闻武,平日里就横行山上,没少找小道士的麻烦,今日这情形多半是看他出神,故意而为。

“怎么,撞了道爷,也不会道个歉么,还是说要道爷修理修理你,帮你长长记性?”黑脸闻武捏着拳头嘿嘿笑道。

“啊,闻武师兄,小道刚才想事情走神了,撞到师兄,求你原谅则个”说着微微弯腰施一礼,“哼,你小子小心点,今儿道爷我心情好就算了,不过你想什么入神了?说给道爷听听,是不是你小子思春了,想你小师姐呢,哈哈哈。。。”黑脸道士说罢回头和同行的几人哈哈大笑。

“啊,师兄说笑了,刚才师傅说让我参加剑典,我才入神的”小道士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什么,你要参加剑典,哎,他说他要参见剑典,哈哈哈”,黑脸闻言回首和同伴笑着说,明显的嘲笑道,“你套剑法没练过,也没有剑意,你怎么参加剑典,是去扫剑炉峰么?哈哈哈,这小子是不是想学剑疯了?”闻武明显觉得这是一个笑话,和身边的人不停的笑。

“闻武师兄,这我也不知道,是师傅说让我参加的”,小道士略有不忿的说。

“你师傅那个只知道喝酒的老头儿,呵呵,算了,怎么说也是我师叔不能多言,我就看你这剑典能取到什么剑,我们走,哈哈哈。。。”说着黑脸道士就领着一群人扬长而去。

小道士驻足良久,捏紧拳头,喃喃道,“我师傅不会骗我的,我就取剑给你们看”,说罢,径自向藏书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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