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要送的东西就是这个吧?”
老唐恍然大悟,刚才他就一直在想要送的东西会不会在三筒身上——没想到还真他妈是在三筒的“身上”!
“赶紧开run,这次好像是踩坑里了……”
看着三筒的躯体“噗通”一声无力地倒下,老唐果断冲下楼梯准备逃离这里,内心已经不再惦记那七十万美元。
他一扫之前的颓态,变得龙精虎勐,一口气就冲下了二十九楼。
可忽然他停下了脚步,没敢再继续向前。
空气似乎变得浑浊了,眼前的一切变得暗黄而腐朽,像是染上了一层暗黄色的幕布。
世界变得安静无声,原本在每层楼都在机械重复听不懂日语的喇叭声也停止了,老唐抓着生锈的门把手轻轻地推开了二十九层的安全通道门,“吱呀——”的声音让人牙齿发酸。
老唐伸出半个脑袋——看见走廊幽暗如同深渊。
“这是闹鬼了?”
他咬咬牙,快步下到了二十八楼。
让人不安的气味越发地浓郁,似乎越往下,离黄泉地狱就更近一分。
他的头也忽然疼了起来,脑子里像是被刺入了一柄尖刀在翻搅,不知名的记忆碎片涌上心头。
“艹!到底什么情况!”
老唐痛苦地捂着脑袋,放弃了继续向下的念头,开始转身往回走。
直至重新回到了三十楼三筒放置金字塔的地方,侵扰他脑袋的那阵疼痛才减轻了许多。
尽管空气中残留着血腥味,但至少那股腐朽的气息也随之消失。
三十楼以下……似乎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世界。
……
“‘夜之食原’……还有比这更适合品食权力的地方吗?”
源氏重工三十三楼安全通道a,九索一边迈步一边轻笑,身后留下了数十具身穿黑衣的尸体。
“祝皇帝冕下能顺利得到自己想要的权柄。”
有女人的虚影自他身侧浮现,轻声开口。
“顺利?不,怎么可能会顺利呢?”
“‘罗生门’本该在四年后才使用的,现在我们不得不提前激活了它,还要与肮脏丑陋的小人合作。”
九索——或者说“皇帝”的话语骤然冰冷,“一切都是因为他……路明非!”
“一个完全脱离别人掌控的棋子,发疯一样捣毁我的小棋盘。他的行为不可饶恕。”
又沉默了许久,九索才重新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让夜之食原重新活过来吧。”
……
路明非一剑噼落,试图将仿佛钉死在地面不动的金字塔噼成两半。
但只激起了一阵火星,金字塔毫发无损。
几分钟前,路明非和芬格尔上到第四十二楼时,揣在兜里的黑金字塔都忽然撕裂了衣服“掉”在了地上。
路明非意识到不对,赶忙想要捡起,却发现三棱锥的的平面底部都像是黏死在地上一样,根本无法移动。
“这么硬?连净月都噼不开?”
路明非皱眉,想要全力催动净月大剑,展现出那“月光形态”将金字塔斩碎时,耳麦里传来了楚子航的声音。
“团长,你现在在哪里?”
“目前和芬格尔在四十二层。遇到麻烦了吗,兄弟。”
路明非放下了挥剑的手,回答道。
“不,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现在看看窗外。”
楚子航说道,将手里提着的焦黑尸体随手丢到了房间的角落,目光看向了落地窗外。
他和那两名突兀闯入脸上戴着“东”和“西”头套的麻匪战斗在了一起。
虽然对方两人都是混血种,但在楚子航暴躁的“君焰”面前,他们迅速就落败于楚子航之手。
对于这些想要取自己兄弟尸体来换取金钱的异端,楚子航无视了他们的求饶,以君焰将他们彻底净化。
然后,他看向了落地窗外——一座截然不同的东京。
在远处的海平线上,一轮巨大壮观的血红色夕阳占据了海平线整个天空的一半,给整座城市都染上了一层暗金色的面纱。
也映亮了那笼罩整座城市的大雨。
刚才明明还是上午的十点多,还是难得的晴天,阳光温暖而灿烂……怎么会忽然之间就变成了黄昏了呢?
除此之外,楚子航还看到了彩虹大桥,那是条跨越东京湾通往港区的大桥,有七百多米长,得名“彩虹”的原因只是因为桥下设置了五彩的射灯。
但在这里,它真的变成了彩虹,延伸了不知几十几百倍,横跨了整个东京,弯曲如彩虹。
桥身泛着古老的铜色,表面上锈迹斑驳,好像经历了无尽的岁月。
“看到了。”
路明非踢开了一间办公间的大门,也跟芬格尔一样看到了窗外那座仿佛经历过世界末日后的东京——
毫无生气可言,只能在街道上看见一些芝麻大小行动迅捷的黑影。
“这些炼金造物被激活了!以我们不知道的方式!”
芬格尔惊叫道,踹了一脚地上的黑色金字塔,对方纹丝不动。
“他们将这玩意塞进人或者死侍的身体里不是为了掩藏隐秘保存……恐怕是为了隔绝它们之间的联系。”
“我们现在已经被它们带入尼伯龙根里来了……像一座城市那么大的尼伯龙根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芬格尔目光扫视着窗外暗黄色的建筑群,发出由衷的惊叹。
“怎么解除?”
路明非问。
“我目前我还不知道……我只是个半桶水,学的炼金技术差不多全忘给老师了。”
“而且就算我没忘,这种级别的尼伯龙根也不是我能够解决的,还是要请动副校长大人亲自前来才行。”
芬格尔挠了挠头。
路明非皱眉,这座城市看上去没那么沉寂无声。
在楼层阴暗的角落里,有无数的黑影蠢蠢欲动,一双双暗金色的眼眸在仰望着他所在的位置。
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眸开始低声祷告。
听见路明非低沉的祷告声,芬格尔闭上了嘴巴,以免发出什么声音影响到自家团长。
他不是那种有信仰的人。
在他加入恸哭天使后,路明非也没有强迫要求他信仰帝皇,只是让他修习一下战团的礼节。
芬格尔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算将这尼伯龙根震撼的一幕给录下来——
却惊愕地瞧见路明非体表浮现出了一层澹澹的金色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