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骨骼、脉络......
一切有形与无形的事物，但凡是阻拦在光柱前的，尽皆在这一刻化作云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甚至，就连空间都被磨灭。
破碎的虚空后面，是无垠的黑暗，不可知的深渊，一颗颗满怀邪异的眼神，透过那巨大的裂缝，幽幽的注视着地球。
“赢......赢了......”
托尼气喘吁吁，整个人都虚脱了，七窍更是淌血痕，显然他无法承受，来自力量宝石的反噬。
但即便如此，他却很高兴。
至少......至少......
他终于做了一件对的事情，为人类、为地球，扫除了最后的障碍。
可还不等他开心几秒，耳边就响起了，如蜂鸣般的刺耳警报。
‘滴滴滴滴滴滴——！’
“附近发现高能生命反应，一个、两个、三个......十个！”
“什么？！”
托尼心中巨震，顾不上剧痛的身体，连忙伏在控制台前，观察着周遭的情况。
但这一看，却令他通体冰冷。
犹如置身在冰窖里，一股极度的深寒，从脚趾窜到了天灵盖。
只见，一颗颗巨大的黑色花包，从破碎崩塌的地面下长出，那扭曲而又怪异花包内，伸出一根根熟悉的黑色触手。
哗啦～哗啦～哗啦～
花包一点点张开，黑色的粘液如决堤洪水，顷刻间覆盖了城市的废墟，腐蚀着所有物质。
紧接着，一头头黑山羊幼崽，被那些花包孵化了出来。
一、二、三......整整十头！
黑山羊幼崽又出现了，而且这一次，他要面对的是整整十个！
一个黑山羊幼崽，他尚且倾尽全力，都差点把命给陪进去，才好不容易解决掉。
十头......无异于最绝望的局面！
“星期五，充能冷却......还需要多久？”托尼死死的盯着她们，几乎都快把牙给咬碎了。
“先生，至少需要五分钟。”
星期五忠实的回答道。
“毁灭模式还有多久？”
托尼又问道。
“还剩下......十分钟。”
“也就是说......最多还能再发射两炮吗？”托尼咬着手指，眼中流露出一抹决绝。
“先生，应该是一炮。”
星期五道：“以您目前的身体状况，最多还能坚持发射一次，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您会在发射之前，就因力量反噬而死。”
以普通人类的身体素质，就算有先进战甲的辅助，最多也只能承受两次力量宝石。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如果没有战甲限制力量宝石，在毁灭模式启动的那一刻，托尼就会被分解成最基础的粒子。
人类之躯，如何比肩神明？
终究，不过是在说笑罢了。
“星期五，霍华德告诉我，有时候必须要有舍去一切的信念，才能让你跨越前方的阻碍。”
托尼说的很轻松，甚至还有些欢快：“我是一个赎罪的人，至少在最后的时刻，还能用这微小的生命，换取人类的一丝希望，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交易了，不是吗？”
星期五沉默了很久。
对于一个系统而言，想要理解这种深刻的道理，未免有些太难了。
“虽然我并不理解，您做出的选择。”星期五缓缓的道：“但......我很荣幸，可以与您并肩战斗，愿荣誉加身予你。”
“我也是，星期五。”
托尼笑了：“恭喜你，从这一刻开始，你不只是一段数据了，而是一个......人工智能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