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讲完,沉浸在自己的故事里一副陶醉的样子。
“什么叫厉害,这才叫厉害。”爷爷兴奋的滔滔不绝的对我说,“方士的成分很复杂,既有学识渊博的知识分子,也有不学无术的江湖骗子。既有从事传统科学技术研究的学者,也有普通的农夫商贾,还有出入宫廷的政客,最多的还是隐士、释道之徒。他们有的不亚于三公九卿,被皇帝作为座上宾。有的类似于乞丐,被百姓列于下九流。你姥爹的父亲不允许他走仕途,所以没有三公九卿的命;由于祖荫还算好,也不可能沦落为乞丐。从头到尾让我以为他只是一个精于算术的账房,只是由于无聊才玩玩方术。”
我听妈妈说过,姥爹可以将算盘放在头顶上拨弄。
“他不是玩玩吗?”在妈妈的述说里,在我的记忆里,姥爹和爷爷都是利用自己知道的方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帮助亲人邻里,从来没有刻意去钻研过,也没有更大的野心。
爷爷说:“你姥爹就像孙真人一样,看着像玩玩而已的东西才显露给人家看,肚子里不知道还有多少山水呢。”
“那你又是从哪里知道姥爹的这些山水的呢?”我问道。
“从那些厕纸里。”爷爷仍喜不自禁。惊喜之情在他沟壑的脸上流溢。
“厕纸?”
“那其实是你姥爹生前的手稿。”
“姥爹的手稿?厕纸是姥爹的手稿?记的什么东西?”这时这样问爷爷其实已经是多余,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上面肯定写的东西肯定是方术之类,和《百术驱》类似,但我还是不禁脱口而出。
爷爷就厕纸上的记载给我娓娓道来。
原来是这样的。姥爹刚接触方术的时候确实也是由于无聊和好奇,开始也仅仅学了一些掐算之术。如果当初姥爹仅用手指掐算,那也就没有了现在的手稿。姥爹在用算盘计算家里稻谷出入时,偶然机灵一动:能不能把算法利用到算盘上来呢?仅用手指掐算,只能算到眼前短时间内的事情,如果用算盘上的算珠,能算到的时间范围就非常大了。
于是,在饭后茶余,姥爹试着用那把算珠被拨弄得发亮的算盘来代替手指掐算。这一算,果然能算到的时间范围骤然增大了许多倍许多倍。这个效果是事先没有料到的。姥爹又是惊喜又是害怕,惊喜的是偶然发现了这样一个秘密,害怕的是知道的越多担心就越多,而这些预知的东西放在心里不舒服,说出来却折寿。
姥爹的手指悬在算盘的上空,久久不敢放下。他被自己这个惊天的发现弄懵了,手足无措。一个硕大无朋的新世界陡然在他的双手下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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