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雨,唐斌在家里吃过晚饭之后照例在河边慢悠悠地散步,最后在沿着桥墩来到了桥下,那里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他走过去打开后车门钻了进去。
周继尧难得亲自坐在驾驶座上,转过身来问道:“怎么?情况有什么变化吗?”
唐斌摸出一支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说道:“齐波昨天住进了市人民医院,邓俊吉的女儿邓宝瓶跟我女儿透露了这个消息,目的就是想让我去探望一下,你看,是你去还是我去?”
周继尧恨声道:“这老东西这口气可真长啊,都快九十岁了,他还想干什么?难道他还想替邓俊吉站岗?”
唐斌忧虑道:“尽管已经是风烛残年了,可他好像还想替邓俊吉站最后一班岗,这倒也不奇怪,毕竟邓俊吉的前妻是他的表妹,邓老大和邓老二可是他的表外甥,他不可能见死不救。”
“你的意思是邓俊吉把这个老东西搬出来是想给你施加压力?”周继尧问道。
唐斌迟疑道:“邓宝瓶已经通过我女儿表了一个态,事到如今邓俊吉也只能舍弃邓老大保住邓老二了。
不过,我前两天跟陆涛谈了一下,邓老二策划绑架周玉冰的证据确凿,这个案子我也插不上手,我总不能让他把邓老二放掉吧。”
“难道邓俊吉不清楚这一点吗?”周继尧问道。
唐斌点点头说道:“他当然很清楚自己两个儿子将面临严重的指控,但他找我不应该仅仅是为了案子的事情,也许,他已经看清楚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他想让我出面说句公道话。”
周继尧盯着唐斌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难道我们要半途而废?邓俊吉眼下是在做困兽之斗。”
唐斌担忧道:“正因为邓俊吉成了困兽,所以很危险,我总觉得你有点急功近利了,邓俊吉已经成了气候,你不可能一巴掌把他拍死。
你想过没有,如果把他逼急了,你家老二就不一定能过关,一旦邓老二把她扯出来的话,她就成了绑架案的主谋,到时候你也会受到牵连。”
周继尧哼了一声道:“邓俊吉连儿子都保不住了,难道还想把自己的孙子也搭进去?我觉得他不大可能破釜沉舟,毕竟,我只是要了一点钱,又没要他的命。”
“但他显然嗅到了危险,实际上他一直想跟我见面,显然已经怀疑这件事背后有我的影子。
如果我不能置身事外的话,那整个事情就要重新做全面评估,否则大家肯定是两败俱伤,这个时候邓俊吉搬出齐波,难道你还不明白他的用意?”唐斌道。
“我可以让这老东西闭嘴,反正这把年纪了,随时都可能咽气。”周继尧恶狠狠地说道。
唐斌摇摇头说道:“让他闭嘴倒是容易,问题是,当年我们八个人共同签署的那份协议你也能一起毁掉吗?”
周继尧点点头说道:“我就知道你一直在担心这件事,你把齐波的儿女推到二道河公安局长的位置上恐怕也是为了安慰齐波吧?”
唐斌气哼哼地说道:“你可以铤而走险,出了事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我知道你早就在国外找好了退路,但我可不能跟你比,我哪儿也去不了,如果你不能把屁股擦干净的话,我只能跟邓俊吉谈谈。”
周继尧摸出一支烟点上,闷头抽了几口,小声道:“你侄子欧阳东不是正和齐波的小女儿打得火热吗?难道就不能让欧阳东想想办法找到那份协议?”
唐斌没好气地说道:“你认为齐波会跟自己的女儿说当年那些产你按烂谷子吗?说实话,我甚至怀疑那份协议眼下就在邓俊吉手里,否则,他也不敢派他的女儿威胁我了。”
周继尧气哼哼地说道:“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难道就为了一个糟老头子前功尽弃?”
唐斌板着脸质问道:“大功告成?别忘了你自己的女儿还在公安局呢,难道你以为肚子里有个小崽子就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眼下是邓老二没有开口,一旦他得到邓俊吉的授意,什么老婆孩子也不管了,那时候你还敢说大功告成?”
周继尧迟疑道:“事发之后我跟邓俊吉谈过,他并没有怀疑到我身上,并且已经答应给我一定的补偿,接下来我就可以趁机给他来个釜底抽薪了。”
唐斌哼了一声道:“你也别小看了邓俊吉,你那点小九九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