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露出了从来没有过的惊恐,她好像在害怕,但是不知道在怕什么。
但是她又没有颤抖,她的瞳仁只是缩在一块定定的看在某个地方,好久好久都没有眨眼。
她整个人都绷得非常非常紧,就好像是一个装满了水的气球,它禁不得一点的风吹草动,一旦动了就是四分五裂!
盛何遇尽量不触及到她惊恐的那一块,“你受伤了吗?”
这是他问的第二句。
她没有听到。
她在自己的世界里,刀光剑影的厮杀。
盛何遇在她头发上扒一扒,“花尽,受了伤我就送你去医院,另外我会把你的手铐解开。”
花尽依旧没有听到,她甚至都没有感觉到有人在摸她的头发。
她这种情况他见过不少——
就好像是杀了人,被警察抓起来后,那种惊悚!
可花尽又有点不像。
让她惊悚的……并非是杀人。
这时有人过来在他耳边说,“楼总来了。”
盛何遇一拧眉,妈的,他又来,他一来还审个屁!
他起身,“把她看好。”
他出去,关门。
外面楼西洲和姜磊已经过来,他的手扶着墙壁,按照一个双目失明的人来说,他的走路速度着实快了一些。
盛何遇快步过去。
“你这个时候来做什么,不留在医院?”
“花尽呢?”
“西洲,对于我来说,你就是一个普通公民,不要一再挑战律法,她正在审讯当中,任何人都不能见!”
楼西洲高了他几公分,看到的时候眼睛都往下,便觉得有几分俯视。
“跟我扯什么?”楼西洲语音沉厉,“这警局通过权力和权势办成的事情,有多少还需要我说?让开!”
“楼西洲——”
楼西洲直接绕过他,在盛何遇要出手时,他猛的先发制人,手指如鹰,攥住了盛何遇的衣领,快准狠。
“我只要这一次特权,如果她杀了人,我会连着玉姨的那一份一块跟她算!”
松手,进去。
因为看不见,姜磊跟着。
楼西洲过去,他摸到了桌子,以及手铐,握住了他的手,他察觉到了她的僵硬。
“花尽。”
她没有反应。
“花尽!”
他一连叫了五声,花尽才反应过来,她像是如梦初醒,看着楼西洲。
她的眼睛是苍茫的,甚至都感觉不到她的呼吸,“楼……楼西洲……”
“是我。”
她看了他两眼,黑色的瞳仁在眼眶里转动了两圈,然后……
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我要出去。”这是她说的第一个完整的句子。
“你被带到这儿来,如果没有交代清楚事情,你出不去。”
“我要去一趟医院,我现在一个字都不会说。”
楼西洲闻到了来自她身上浓厚的血腥味,“你受伤了?”
她顿了两秒。
“对,我受了伤。”
楼西洲摸了摸她的头,转头,“盛何遇,解开,送去医院。”
盛何遇俊脸都是阴鸷。
“如果你想要知道整个事件的过程,只有我能让她开口,还有,当事人也不止她一个,顾沾衣也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