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没有了魂魄。
就剩这一个空壳子。
楼西洲把她提起来,提到身边在坐着,枕头放在自己腿上,把她摁下来。
“去休息。”他对姜磊说道。
“好的。”他没有走远,去车里睡。
走道里的两个人,花尽睡在他的腿上,他靠着墙,两个人都没有睡着,却都没有说话。
就这样一直到第二天。
花尽一夜没睡。
天亮时,她的眼睛像充了血,很红,人很憔悴。
上午董成聪来了,把楼西洲拉去检查。
如梦今天守在病房外很安静,她可能是没有那个精力去撕花尽,她只想等儿子醒。
楼岳明也在等。
花尽不吃不喝。
谁跟她说话,她也不理。
中午十一点。
池也来了。
在安静的楼梯道,他看着这风一吹就会倒的花尽,实在担忧。
“怎么了,怎么又卷入命案?”
花尽看着窗外,她去在风中飘零的花儿,带着她的狼狈和坚持。
“还记得我给你的那张纸吧。”
“嗯,怎么?”
她仰头叹气,“你知道这世上最痛苦的是什么么。”
“嗯?”
“想好好活,活不了。想死,死不掉,于是就卡在中间的位置,半死不活。”
池也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劝人的人,这会儿看着花尽,他只是……
心里针扎一样。
想上去抱一抱,怕逾越。
“如果楼西至有什么不测,那张纸在你那,你知道怎么做。”
池也没作声。
沉默过后,“一定要这么做么?”
“是。”她的叹气声,苍茫悲戚,“他若是出了事,我也活不成了。”
“花小姐。”池也还是想相劝,“楼总不好么,你自己对郑欢说,你只有和他在一起,才不会想陆城因你而死的痛苦,他不能让你心软么。”
“是么?”她笑了一下,可那个笑却像扎在心口尖儿上一样惹人疼,“我最讨厌的就是为了男人争宠,我不懂如何对付女人,因为我妈妈的遭遇,我觉得……除了我自己,所有女人都很可怜,都值得宽容,都值得疼爱。到现在,我吃过最大的亏,都在男人身上,不,是女人。因为要争得男人青睐,让女人用同样的手段在我身上玩两次,两次都想让我无法翻身。”
她善待同性。
同性不善待她。
李四教她练武,只要完成目的,不需要和任何人纠缠,无论男人女人。
大哥教她如何隐藏情绪,不要一张口就让别人猜到你的意图。
没有人教她,去走生活里的一切一笑琐碎和悲欢离合。
池也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所以我不喜欢碰感情,碰一次,我就像死过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