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步迈出,塞壬猛然间召唤出了一些巨大的生物。
时零,烬龙,疫源,饕餮。
看着这些生物,塞壬一时间也有些骇然。
“哦,了不起,这些都是我意识里遇到的一些很麻烦的存在。看来你的能力不仅仅是将人拉入梦境,还能编织梦境。”
唐闲的语气显得有些无所谓,这些浩劫级boss生物随便一只都有着足以毁灭人类文明的恐怖实力。
塞壬难以理解,七号在矿区都经历过什么?
这些生物他自然也都认得,作为秩序之子,他有着不亚于唐闲的知识量。
得是什么样的存在才能应付这么多的浩劫级boss系生物。
烬龙凝聚着龙息,疫源的身体里无数毒虫蛇蚁在涌动,时零踏着步子,饕餮发出怪嚎。
这如果真是一个梦境,必然该是一场让人恐惧的噩梦。
曾经面对过的敌人忽然间再次聚首,加上一个梦境的主宰者——
如果无法从其中醒来,必然会遭受难以想象的折磨。
但唐闲就还是那副样子,一脸的无所谓。
“这场战斗本该是你困住我的意识,乌拉诺斯和康斯坦丁封锁的我的身体。
你们的确做到了,值得表扬。不过审判骑士是由你掌控的吧?可为什么它们还是没有杀死我?”
唐闲第三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塞壬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现实与幻境的维度不同,但也不至于相差这么久。
唐闲应该死了才对,这个时候他的身体应该被审判骑士的竭心射线贯穿。
可他还是好好的,在自己创造的梦境里,用一副让人厌恶的嘲弄的嘴脸看着自己。
“那场会议开始之前,就是你建议康斯坦丁蛊惑迦尼萨的吧?
因为你们二人都掌控着审判骑士,在更高阶的兵种控制上,你的权力大过迦尼萨。但低阶兵种,白银和青铜审判骑士上,迦尼萨的权力大过你。
他死之后,所有审判骑士的权力就尽归于你。
你一定在沾沾自喜,我成了你和康斯坦丁的刀,你们借我这把刀,杀死了句芒和迦尼萨。”
塞壬的瞳孔皱缩。
他忽然想到,七号也许根本不是在故作淡定。
或许是真的早就察觉到了这一切。
唐闲无法看到塞壬的数据,但他知道塞壬这个时候在想什么。他轻声说道:
“没错哦,我在更早的时间就知道了这一切。我知道康斯坦丁不再是我的牌。”
塞壬瞪大眼睛。
唐闲的笑容越来越友善,他颇为体贴的说道:
“你大概很想知道我是怎么觉察到的。”
塞壬不想承认,但他的确很想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其实很简单,你不该去找黎万业。”
“为什么?”塞壬一愣。
“黎万业已经被我说服,你再去找到他且能说服他,至少说明了存在一个他心里认为跟伊甸魔童同等的存在。
而这个存在必然是秩序势力的你们。黎万业掌管着审判骑士,他的价值对你来说最大,所以最有可能去找黎万业的便是你。
但真正的问题在于,为什么你会在这么巧合的时间去找黎万业。”
唐闲顿了顿,目光锐利:
“好巧不巧,我前脚与黎万业达成共识,后脚你就到了。这简直就像是我被人监视了一样。
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也只有康斯坦丁。他知道我在金字塔里的一切活动。包括我与我朋友们的安排。
也只有他能够预警你,我会找黎万业计划一些事情。
尽管我不能百分百的确定,但至少给了我启示,毕竟他从小到大,都把我视为心理阴影,他讨厌我,我呢,也没有真正的信任过他。”
唐闲的脸上又浮现出一丝无奈,这种无奈并非刻意的做作,显得极为认真:
“但我愿意与他交好,改变对彼此的看法,只是很可惜,他没有抓住这样的机会,做了错误的选择。”
塞壬摇着头,有些慌张的问道:
“既然你已经觉察到了,为什么还要听信他的话,前来如此危险的地方?”
“因为我要杀了你们。纠正一下,步入险境的不是我,而是你们。”
这句话唐闲说得理所当然,态度诚恳。
塞壬冷笑道:“你在虚张声势。”
“我其实有想过,也许康斯坦丁没有背叛我,那么我今日带他来,他会是我的战友,这样的话,他能利用他的金属控制能力对付审判骑士,而我能对付你们。毕竟我是人类克星。”
唐闲摇了摇头,又说道:
“但他让我失望了,他的倒戈,也让我必须用到我的底牌。”
“底牌?你哪里还能有什么底牌?”
“想想看,为什么审判骑士还没有发动攻击,你的指令早已传达,是什么阻止了它们?”唐闲看着塞壬,又挂上了意味难明的笑容。
塞壬的心跳骤然间慢了一拍。
“想想看,迦尼萨就真的那么傻,康斯坦丁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吗?
句芒从小到大都那么谨慎,真的就那么轻易的死掉了么?”
这些嘲弄语气的话,就像是一把锥子,让塞壬的心境浮现出一道道裂痕。
“句芒是一个很会撒谎的女人,跟康斯坦丁有的一比,这或许才是他们二人相互忌惮的原因?”
缓缓的向前靠近塞壬,唐闲仿佛根本看不到那四只浩劫级boss生物。
他的目光里带着一分玩味:
“其实这么多年来,我想你们也怀疑过,为什么秩序之子的‘储备’里,再也见不到如我们当年一般优秀的孩子?
是我们太过优异,还是负责这一块儿的句芒太过严格?但这些事情你们觉得不重要,谁也不想自己过早的出现替代者不是?可你们真的该好好思考一下这个问题的。”
唐闲就像是一个魔术师,在最后的一刻,揭开了魔术的关键,他做出一个凑在耳边说悄悄话的动作:
“其实啊,我跟黎万业说句芒是你们中的叛徒,是认真的。”
这一瞬间,塞壬的瞳孔皱缩。
他当然没有忘记,在窥探黎万业记忆的时候得到的情报。
可他也只是戏谑着感叹了一句:原来那个女人真的是我们之中的叛徒。
内心却对此嗤之以鼻。他当然有理由相信,这一切只是七号的障眼法。
因为七号的底牌是康斯坦丁才对,而句芒是叛徒这句话,只是唐闲埋在黎万业记忆里的一个饵,试图内部分裂自己这群人。
塞壬的眼里布满了血丝,这种被戏弄的感觉让他觉得收到了侮辱。
他以为自己看穿了七号的把戏,却哪里能想到,七号将真话告诉了敌人?自己与康斯坦丁,反而因为这句真话,对句芒没有任何怀疑!
唐闲仿佛看穿了塞壬所想,他耸耸肩,说道:
“说起来我也很无奈,我明明是一个老实人的,但很多时候,我说真话就是没人信。”
妙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