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情万分沉重,但陆游还是不能抛下一切去寻觅那个深爱的女人,他还有最后一项任务没有完成——救火儿逃脱囚笼。这不仅是他自己的意愿,也同时承载着她的希望。
毕师府,地下囚牢尽头,机关台阶下,地下洞穴入口。
一位异常彪悍的中年男子,手中举着火把,正要点燃地上的引线,忽然听到上方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他心中暗暗诧异,听此脚步声十分陌生,不像是几位师弟啊!
当他回过头时,脚步声的主人已经走下了台阶,他举着火把照到那人的脸庞,观其脸色颇为黝黑,年纪约莫三旬上下,背上背着一个沉重的包裹,手中倒提着一柄短剑,却是他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
“你是何人?”毕乐蒙稍作戒备,出声问道。
“白鹭书院副院长,陆游。”陆游笑着答道。
陆游之名,他倒是听孙大友说起过,不过是个没实权的副院长罢了。
“到此何事?”毕乐蒙放松了警惕,扭过头走向炸药引线旁。
陆游四处扫了一眼,道:“景先师让我来催催你,大军已集结完毕,就等你一个了。”
“方才大友不是来催过了么,就快了。大友呢?”毕乐蒙头也不抬的问道。
“哦……大友他已经出发赶往猎场了,书院留我一人守家。”
“你撒谎。”毕乐蒙忽得转身,周身飞出四件金光灿灿的兵器,像是话家常一般,淡淡说道:“方才来的,是士礼,不是大友。你是来救我堂兄的吧?”
陆游听此一言,也不再隐藏目的,大小剑一甩,一柄长剑赫然出现在手中,他同样平静的答道:“没错,三把钥匙都已到手,就差杀掉你了。”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偷到‘三才匙’,但想必谋划许多年了吧。”毕乐蒙机械的说道,“我堂兄命也够硬,五个月了,竟然没饿死,还等到了你这个送命的救援。”
“送不送命,不是你说了算,实力,决定一切!”陆游长剑指向毕乐蒙,浑身散发出一团迷雾,不大的空间,不一会便成了白茫茫一片。
“好手段,那我就先送你一程。”毕乐蒙出手极快,如金箔一般的王者纸已经升至半空,金色墨水不知何时呈入了砚内,他手中王者笔笔锋轻点金墨,龙飞凤舞,一个金色的“吸”字赫然出现在纸面。陆游刚要出手,周围所有的迷雾尽皆涌现那个金色“吸”字,只不到片刻,他的身形再次暴露在毕乐蒙面前。
“吓!”陆游心中一惊,此人的功力绝对不低于景慕落,阮姀信中的调侃,怕是要变成事实了!
他确实打不过毕乐蒙!
不过只招式来说,并不能展现之威力,陆游决定与其先周旋,伺机传功于他体内,但以他的手段,并不能以兵器来做功力入侵的导体,必须实打实的挨到他的身体!
他还正思虑之际,毕乐蒙的王者砚已经飞速袭来,他急忙招架,同时暗运一股内力集于剑身,在与王者砚相触的那一瞬间,一道内劲偷偷侵入王者砚,却霎时间消散于无形!
果然不行么?
陆游不再做尝试,直接飞身向前,与毕乐蒙近战周旋,几十合之后,毕乐蒙也心中一凛,知道此人绝不是好相与的对手。他的剑招虽然普通,但功法十分奇怪,说不清道不明,如同云朵般轻柔,却处处暗藏杀机,毕乐蒙有一种直觉,那就是绝不能让他碰到自己的身体,哪怕是衣角都不可以!
毕乐蒙有了提防,陆游出手更觉艰难,他刚要变招转攻对方下盘,毕乐蒙却没耐心再与他周旋,直接催动墨瓶,挥洒出一道金色墨注,他一边遥指王者砚、王者纸与陆游缠斗,一边用王者笔就半空中沾到金色墨注,闭目疾喝一声:“落!”那道金色墨注赫然变为一个金色的“落”字,此“落”不同于纸上的“吸”字,而是由墨水凝结成的攻伐之利器。显然毕乐蒙在笔墨纸砚四件兵器中,最擅长的就是墨!
墨最难练习,但一旦功成,必是最难抵挡的攻击手段,而毕乐蒙此一招,也和当初司马望的“至圣禁锢”一般,有自己独特的招式名称,是为——王者落墨!
毕乐蒙绝招既出,陆游定难招架,他虽然成功将王者纸斩为数十段,王者砚踢飞到了墙角,但毕乐蒙真正擅长的王者墨,他实不知该如何躲避,当他浑身再次绽放云团想要吸尽墨水时,那金色的“落”字却直穿云团而过,全都倾泻在他的胸前。
只一瞬间,陆游便感觉浑身犹如千斤重压,直愣愣的俯面趴在了地上,地底好似有一股漩涡一般,在吸着他身体往下坠去,这虽然只是一个感觉,但地上已经出现了一个人形浅坑,如果这种感觉不加以抑制,陆游甚至觉得自己会完全陷落于地里,要么窒息而亡,要么就是被自己给压死!
,果然好手段!
陆游拼命的想用手支撑住身体,但他的手也不由他所控制,就像是给自己刨坑一般,同样往地里深陷,毕乐蒙根本不待他窒息死亡,手中王者笔锋凝成尖矛,宛如一道金色利剑,刺向了陆游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