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遥的话令杨舒雪再三侧目,满脸的“你哄老娘呢!”的奇异表情。
她看向白竹,不论横看竖看,上看下看,其人瞳凝秋水,肌肤如雪,瑶鼻樱唇,这不就是活脱脱一个仙气缭绕,气质非凡的动人女子吗?
她怕是脑壳有坑才会相信宇文遥的胡说八道。
却见白竹忽然道:“宇文掌柜说得没错,我的确是男子。”
他的话语很轻,像是淡淡的云雾,短短的字眼里,却带给杨舒雪不亚于晴天霹雳的震撼。
“你你你!怎么可能是男的!”
杨舒雪手掩唇口,对此事太过匪夷所思了。
“实不相瞒,我自幼修持一种阴性功法,阳衰而阴盛,使得身子具备女子特征。”白竹露出一丝苦笑。
杨舒雪是彻底愣住了。
一个男人都比她还女人,对于她的内心而言打击是巨大的。
倒是宇文遥拍着大腿指着愣神如塑像一般的少女,道:“我说了吧!他是个女装大佬,你还不信,你个傻乎乎的。”
“你才傻!你个呆物!”
杨舒雪举高一只手,转过身,作势欲抽之,却见宇文遥同样摊开五指,抖了抖那一双颇有些骄傲的眉宇,“谁怕谁啊。”
“哼!你就这点能耐!”
杨舒雪顿时想起客栈那一夜的羞辱,忿忿得跺了跺脚,自己跑后院去了。
没了少女的叨扰,宇文遥摸着下颌玩味的向白竹问道:“那白仙师,你无缘无故来我这客栈,恐怕不是来吃蛋炒饭的吧。”
“自然不是,宇文掌柜也是个修行者吧。”白竹倒也不喜欢卖关子,直接了当的询问道。
宇文遥没有否认这种机会一看就能发现的事情。
只是好奇他一个溪山剑宗的内门弟子,为什么要关注自己一个在小镇开客栈的散修。
天下散修千千万,如过江之鲫一般,一座繁华的小镇之上多出一个散修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散修路子太野,缺少修行所必备的资源,与名师指点,前期或许凭借机缘、勤奋,与一点小聪明与大宗门弟子相差无几,后期却见沟壑天堑,双发差距会越来越大,直至彻底被甩开,再也仰望不到对方的身影。
宇文遥细致的观察着白竹的眼眸于神情,似乎想从这些地方瞧出点什么来。
“霍玄朗便是你所伤吧?”
这一句话没头没尾,似乎是两间毫不相干的事情,若是换了不知情的人,恐怕一听只会皱起眉头。
“没错,我干的。”只是片刻的犹豫,宇文遥就已承认了此事,颇为豪气干云道:“要杀要剐冲我来吧!”
他先前还是一副市侩随和的面孔,如今这幅面容上已然迸发出丝丝杀机,注视着白竹,等待着他的反应。
“冲你来什么?”
白竹轻启朱唇,纤长白皙的玉指在夜灯映照下显得熠熠生辉,真若绝世美玉一般。
“霍玄朗曾经为我派外门一介小小采买,后因触犯门规,罪大恶极,早就被就地正法了,只不过我们遇见他时,发现他身怀重伤,我猜测是你所为,一时好奇便来问问罢了。”
“原来不是寻仇的啊!”
“噫,白吓自己一跳!”
宇文遥确认过白竹还真不是来找茬的,立刻想到若不是霍玄朗栽了,溪山弟子怎么会收取那些不干净的产业呢?
于是乎,他恢复起那副在市井摸爬滚打了十数年的厚脸皮,陪笑道:“客气客气,这种人渣,我辈人人得而诛之,只恨这老贼狡猾得跟个狐狸似的,被他用傀儡木偶跑了,否则我肯定亲自把他的绑起来,送回给溪山剑宗去!”
白竹挪揄了一句,嘴边忽然勾起一丝诡笑,便又道:“可你的境界明明不及他,又是如何将他打得如此狼狈呢?”
“运气好呗。”
“运气赢不了一个剑修。”
白竹极为认真的说道。
“我功法厉害呗!”宇文遥毫不客气的自吹自擂起来。
“学得颇杂,我在身上看到了数种不同学派宗门的功法,并不是什么好事,太过杂乱会影响未来修行的精进。”
宇文遥干干的笑了一声,摆手道:“散修嘛,修行已是不易,就不奢求什么以后了,能练就行。”
“但这些仍旧无法对付一个剑修,你还隐瞒了什么吗?”
白竹追问道。
“当然我也有帮手的。”
“我知道,此客栈也算是卧虎藏龙了,连跑堂杂役都是感知境巅峰的修士。”
白竹一一道破玄机。
“既然你都知道了,干嘛还问我这些。”
“闲来无事,随便聊聊。”
面对白竹匆匆而去,宇文遥有些云里雾里,这人忽然来,闲扯了几句霍玄朗的事情,又忽然离开,什么缘故?
看着此人婀娜身姿款款消失于黑夜之中,心中无比纳闷。
“真的只是一介普通散修而已,干扰霍玄朗出剑,真正击伤他的还是那名兵家女修士,这些都合情合理,并不像是有什么突然的力量干预。”
白竹撑开盈绿雨伞,踱步在青石板上,缓缓道:“又排除一处嫌疑之地,那东西究竟在哪里呢?”
他蹙眉苦思,宛如西施捧心一般,令人莫名升起怜惜之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