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叫汪紫晴,这个躺着的叫汪羽竹,他们是兄妹。”冯镇清面露疑惑的神情,但却是在解释着。
“唔。”
“她叫他哥哥,我猜到是兄妹了,所以才让她去采草药了。”
“嗯?”
“衣服挡着看着还好,可现在显露出来,让妹妹看到兄长这满身疮痍,我不忍心啊,所以就支走了她。”
真是温柔呢,就连局外人冯镇清心里也是一阵暖意,这就是医者仁心吧。
冯镇清为汪羽竹敷好了紫珠草,并按照柳佳莹的吩咐为他包扎上了。
“他的外伤并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需要补血气静养。要解他所中的毒,才是最难的,我这副覆杯汤,可暂时缓解他气逆之症。如若想让他恢复神智,唯有用到我家的祖传方剂仙方活命饮了。”
冯接过了说话者递来的药,捏着汪羽竹的嘴给他灌了下去:“毒?这杀手真是阴险歹毒,麻烦姑娘一定救救俺兄弟,之后俺给你扫一年园子都行。”他巴不得留下来打扫园子。
柳佳莹灵气一笑。
“谁需要你打扫园子啊,呵呵呵。”
在服下了覆杯汤之后,汪羽竹的呼吸趋于平稳,脸色的青紫色也逐渐褪去了。
“要煎制这仙方活命饮,需要很深厚的内力才能掌控好火候,不然药效不纯,达不到最佳的效果。”柳佳莹卧蚕一弛,流露出少见的不自信。
“俺虽自幼练武,但自知内力有限,还未有授功之力。”冯镇清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哎,如果我有爵力就好了,就算是最低品质的民爵,也可以制出中等品级的仙方活命饮了。”她年方十八,内力尚浅,又没有纯正沉稳的爵力。
虽然医术已经足够精湛,但在有些时候,这种失力感,也会让她沮丧。
就像一支绝世金贵而锋利的箭,却没有一把足劲之弓发挥它最大的功能,这是天赋,也是命运。
眼睁睁看着明明可以救治的病人,因为自己的能力不足而死去,这对于一名医者来说,也是一种残忍。
然而,现在想出谷寻找一位愿意帮忙的高人,也来不及了。
“柳姐姐,看看这些板蓝根够不够?”
从自责中回过神来,就看到了刚采药回来的晴儿站在屋门口,一只手晃动着地上盛满板蓝根的箩筐,另一只手擦着额头上的汗。
晴儿的稚嫩小脸已经被抹花了,粉色的长袜沾上了好几片泥污,脏黑的手心摆弄着箩筐中可能拯救哥哥的“珍宝”。
“紫晴妹妹……”柳佳莹此时的表情,就是刚刚为将死之人把过脉之后的表情。
“嗯?”晴儿可没看过那种表情,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等着柳佳莹让她把箩筐搬进去。
“你哥哥……他。”
“等一下!”冯镇清打断了柳佳莹的噩耗。
“怎么了?我哥哥怎么了,冯大哥你不要打断柳姐姐。”
冯镇清没有回应晴儿,而是朝着柳佳莹解释道:“或许晴妹妹可以!”
“什么?紫晴妹妹她……”柳佳莹一怔,她明白,眼前的汪紫晴才十四五岁的模样,如果不是统爵以上,冯镇清不会说出这种话。
如果柳佳莹自身拥有民爵的力量确实是够了,但要授功于人为他人所用,没有足够的修炼年限,只能靠更高的爵位来弥补了。
晴儿侧着头,不知二人所云。
不过看到木床的兄长呼吸平稳,伤口也不再渗血了,她就心安了许多,也对柳佳莹的医术更加深信。
“晴妹妹,你信任柳姑娘吗?”冯镇清自是不会轻易透露晴儿的重要身份,还是要征取她本人的意愿。
“那还用问,肯定信任。”看到柳佳莹的第一眼,晴儿就觉得她将是自己和兄长的恩人,并对此深信不疑。
十几岁的少女漂流在外,如果没有这份依赖,说不定已经崩溃于荒野了。
“你愿意在柳姐姐面前,使用自己的爵力,帮助她治疗你哥哥吧。”冯镇清心中明白,眼前的少女其实根本不在乎这些。
她最在乎的,自不必再说。
晴儿听了冯镇清的询问,淡眉一皱,觉得他在质疑她和兄长的情谊,便不作回答。
右手朝前一伸,红光显现,鼎上三尖冠随即显现,晴儿直接用行动表明了她的心意。
“汪紫晴,赤王爵,星宿‘虹’。”这简短的九个字,表明信任,已经足矣。
柳佳莹本来的大眼睛又睁大了几分,瞳孔收缩。虽然震惊,但喜悦之情却盖过了这份震惊。
她的嘴角又浮出了那充满灵气的笑容,那抹笑容是绝对发自内心的。
因为,她的病人,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