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雪白的长裙被鲜血染红,身体失去重心跌下,好像一朵从莲蓬上折下的花,美丽而凄婉。
眸子闭合,仿若失去了生机。
方杨见状,心弦一颤,呼吸都停滞了。
足足三十丈空中跌落,而且女子如今明显没有一点知觉,好像连自我意识都消失了,这样没有保护的情况下,肉身直接砸落在地上,绝对是骨断经折的下场。
瞬息术刚到落点,他只能一咬牙,撤回了对肥脸男的压制,再度施展小瞬息。
肥脸男有了机会,身上的压强消失,他立即真气外化,编织起自己的绝对领域,驱散四周的血红色雾气。
独属于土属性灵根的厚重真气覆盖,地动山摇,脚下出现龟裂。
这一瞬间形成的气压是方杨制造的两倍。
处在半空中,小瞬息刚寻到落地点,这股如山岳般的压力,直接就将他身体暂时性失控。
轰然间,就砸落在地,燕九月也于此时砸落在自己身上。
咔嚓。
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响。
方杨只觉得身子都像是要散架了一般。
此刻不远处的肥脸男,已是再度催动法诀,剩余的六名女奴凌空踏来,脚下莲花盛放。
她们围绕着方杨,结成阵列,身下有繁奥的阵法生成。
深黑色的枯枝从阵眼内生长而出,扭曲盘亘。
将雪堆中的方杨死死缠住。
前所未有过的危机感降临,方杨脑中一空,全力挣脱下,竟使不上一点力气。
缠住自己手脚的枯上长有荆刺,扎进他的皮肤。
浑身都好像麻痹了,完全无法动弹。
半空中,女尸奴不约而同的举起了右手,一把金色巨剑再度从阵眼内拔出。
锐利的剑尖正对方杨,只要落下,便能立时贯穿他的心脏。
“先别杀他!”
坐轿上的肥脸男开口,他的脸上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仿佛想到了什么关键点。
骤然,他抬起一只肥手,食指点出,指向燕九月,玩味道:“先杀她!”
话音落下,巨剑的剑尖调转了角度。
唰!
六名女尸奴高举的右手按下。
金色巨剑便入开闸的猛兽,只需要一个呼吸的功夫,便能将燕九月斩切成两半。
一时间,方杨的心跳似乎都停止了。
爆呵一声,气海内的真气疯狂宣泄而出。
千钧一发间。
“真气无竭”带来的增益也发挥了作用,半截手臂的致麻感消退,挣脱了舒服。
他只来得急奋力一推身旁人影。
刺!
长剑横着落下,荡起地上积雪,嵌入深深的地基。
深红色的血液霎时间把白雪染红。
方杨的右臂被硬生生斩切下。
只是,没有疼痛。
挣脱黑树枝的缠绕,他立时御气而起。
“猜对了,我就道宁秋河怎会这样就将女儿转托给你,果真是被下了咒!”
肥脸男啧啧叹道,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好久没遇到这么有趣的事了,你是除了漂亮女人外,第二类引起我关注的东西。”
他对方杨充满好奇。
奇怪这小子怎么会和宁秋河长得一模一样。
绝对领域下,透彻的探察,他发现对方没有易容,这似乎就是对方原原本本的相貌。
还有,幽塔这么重要的东西,宁秋河怎么交给他。
这一切,诱使他想要知道真像。
方杨侧头看去,就见自己的断臂处十分整齐,有血液溢出。
脚下的大片土地,被自己和燕九月的血浸染成了红色。
没有功夫去思索,他御气一拖,隔空将女子拖到了自己身旁。
一截真气凝型而成的假肢,在断面上生出。
方杨的脸色发白,阴鸷的可怕。
充血的眸子与肥脸男对视。
他的气海至始至终处在亢奋状态。
黑红色的真气不断涌出,与肥脸男编制的领域形成抗争。
一只手拖着燕九月的身体,另一只手则再度一掌祭出。
没有别的招法,依旧是御气穿空。
这是他现在所学中,威力最强的秘术。
红色怒龙腾起,尾身拍打在雪地,砸出一个深沟。
肥脸男此刻却是不急不躁,因为知道了方杨的软肋,现在对付起来就方便多了。
而且这般挥霍,料想就是入形圆满,真气也所剩无几。
如果方杨不需要照顾到燕九月的话,那他要逃,自己还真未必拦得住。
眼见红色怒龙冲至,他抬手挡了挡。
一道气墙自动在他面前凝型。
很快,怒龙便在冲击中被抵消。
“你没机会了小子,老实点就范,或许我可以考虑着,给你个像样点的死法!”
“野蛤蟆,该是你省力气,到了地下多跟判官说点好话,下辈子争取生个人样儿!”
红色雾状真气将方杨的身子托起,他冷冷地望着轿中的肥脸男。
此刻,燕九月已经被自己掌控,他没了顾虑。
现在,可以彻底的放开手脚了!
肥脸男闻言,一时间肥胖的脸上,气得发抖,没想到这小子断了一臂,还能这般大放厥词,好似完全感受不到痛楚一般。
这么重的伤,还能硬撑,属实让他吃了一惊。
只适乎,被激怒的他还没来得及动手,方杨便又是一记语气穿空。
两个秘术释放的毫无间隙。
胖脸男只得抬手去挡。
秘术的优点就是瞬放、精准、快到无法闪避,就连他,也无法躲开。
不顾,他料想,这样连续性的攻击,方杨支撑不了多久。
他这样的秘术攻击,远远比自己信手防御的消耗大的多。
心中这般想着,意识锁定下,却发现前方的方杨竟于原地消失了。
这让他稍稍愣神了下。
挡下身前的狂猛罡风,忽得就感到脑后一凉。
不好!
他升起这个念头,只来得急在自己身体上附着一层真气。
下一瞬,就听轰然巨响。
玉白色的坐轿粉碎开,伴随着雪花四分五裂。
就在刚才,方杨通过小瞬息,悄然穿越到了坐轿之后,乘着肥脸男抵挡御气穿空之际,再度施展一击。
毫无滞涩的连击,根本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