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扫过数个头颅。
滴溜溜落地滚走。
斩首大刀立于泥土,从恪海的身上迸发出了最后的执拗。
与疯狂。
真气席卷了周围黑犬的身躯,那些畜生就像是被缚了身一般,定定地僵在原地。
下一刻恪海的刀就从每一条喉管擦过。
恪海桀骜地笑着,潇洒地挥舞着斩首大刀。
血扬漫天。
恪海看着方杨。
目光极为真诚。
其实在方杨身上有一点,是极为吸引恪海的。
在他和若仁交手的时候,眼见着方杨对若仁说了些什么。
紧接着若仁整个人身上的气势就陡然发生了变化。
那提升恪海都看在眼里。
直至最后彻底击败自己。
他要的是能让他变得强大的师尊,而不是褚孤生那种蝇营狗苟之辈!
“我想变强。”
方杨依旧没有说话。
“如有谎言,筋骨寸断!”恪海竖起了三根手指,对天发誓。
对于修士而言,天打雷劈是渡劫。
筋骨寸断才是真正的毒誓。
“我可以让你变强,甚至是可以站在我面前击败我。”方杨说道。
“可你要想清楚,那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恪海坚定地点点头。
“那好,我现在只问你一句。”方杨站起身,走到恪海身边直视着他的双眼,“你愿意做我的弟子吗?”
“我愿意。”
方杨立刻看到恪海的头顶上出现了属于自己弟子专属的标识。
元婴八阶/金丹二阶
玄级灵根,灵根数值和若仁是相差无几的,但是恪海要早于若仁进入修道一途,年龄也更大。
倒是没什么特性。
也对,要是随随便便任何人都有特性,那修道一脉还不得乱了套。
像卿九那种另类,若是再多几个,阆中修道界将会面临多么大的劫难?
交接仪式完毕,也就意味着恪海脱离了朝闻道,成为了沽酒宗的一员。
当然,单方面的,还没有被天宗认可。
不过方杨可不管那么多,他不相信别山月会因为这样一件事制裁自己。
毕竟自己的手里可还攥着他心心念念的封云令牌。
收恪海入沽酒方杨也不是一时兴起,之前在第一眼看到恪海时,他就觉得这个人身上一定会有故事。
因为有故事的人眼神是不一样的。
因为心境不一样。
如今恰好是验证了他之前的想法。
恪海来自于北邙关,褚孤生和静庭司之间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相信他肯定有参与。
因为褚孤生作为一关之主,也不可能每件事都亲自出马。
所以说在恪海那里,说不定能探听到北邙关与静庭司之间的秘辛。
方杨有预感。
这颗来自天宗的棋子会很有用。
卿九鼓着腮帮子,抱臂坐在方杨身边。
她搞不清楚师尊为什么要收这么一个人。
算了。
雨我无瓜。
从主位上跳了下去,卿九跑跑颠颠地出了修炼大殿,顺道大着胆子在恪海背后重重地拍了一巴掌。
卿九没轻没重,恪海直接被拍了个趔趄。
望着卿九离去的背影。
方杨不禁眯起了眼。
这疯丫头迟早也会是个大麻烦,别看她现在修为不高不思进取,等再过一段时间,她的修为慢慢提升,保不齐会给自己捅出多大的篓子。
但是这件事最终还是落在白落寒身上。
所以目前方杨并不担心。
恪海看着方杨,实在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应当做什么。
“去后山找若义,他会安排你的住宿。”方杨摆了摆手,示意恪海可以离开了。
恪海深深地望了方杨一眼。
“弟子……明白。”
然后转身离开。
方杨依旧站在原地,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
走到后山。
恪海迟疑地左右张望着。
这个沽酒宗……
未免也太破了些吧?
即使是在北邙关,他的住所都不晓得要比这里好多少倍,更别说内门弟子的住宿环境。
无奈地摇摇头。
方杨也没说清楚到底在哪找若义。
恪海迈开步子就在青砖矮房间逛了起来。
迎面走来一个面容稍显猥琐的弟子,这种面相不好的人放在平时恪海一般不会主动去结交,但万一这就是师尊所说的若义师兄呢?
修道一途都是一样。
先入师门者为长,后入师门者为幼,这也就是为什么白落寒卿九卫索还有恪海都要叫若仁师兄的原因。
来人正是卫索。
卫索看见一个陌生人出现在沽酒后山,自然是来了兴趣,还没等恪海动作,他直接凑了过去。
“这位道友,你是……”
“见过师兄。”恪海规规矩矩地拱手施礼,叫师兄总归是没差的。
可他显然没想到自己这一叫居然让卫索眉开眼笑起来。
“你一定是新来的弟子吧!”卫索热络地揽住了恪海的肩膀,“我呢,名字叫做卫索,保卫的卫,上下求索的索。”
“按辈分,你是该叫我一声师兄。”
因为卫索是方杨最后收的弟子,这几天没少被卿九还有其他师兄欺负。
总找各种各样的理由让他端茶倒水,或是洗衣送菜。方杨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做没有看见。
恪海尴尬地被卫索控制住。
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恪海,是今日新入门的。”恪海老实地回道。
这里不是北邙关,他也不是什么掌座首徒,褚孤生死后他见到了所谓的人情冷暖。
旭日身侧是趋炎附势。
黄昏见证真正的信徒。
所以在方杨的地盘,他没有资本再像以前那般维持着北邙关的尊严。
连化神五阶的若仁都可以打败自己。
他的骄傲,已然被磨去了棱角。
“我看你骨骼惊奇,印堂发亮,出身一定不凡。”卫索大肆夸赞道。
恪海苦笑了两声。
也没打算辩解。
小路上忽然传来了若忠的呼喊声:“不好了!山脚出事了!”
卫索和恪海对视一眼。
迅速朝着山脚掠去。
在半山腰,卫索抬起头就看到从山下升起了漫天的黑烟。
是山脚的村落着火了?
见状二人也不敢怠慢,道门负责着庇佑范围之内的百姓的安危,村落要是出了事,那就是沽酒宗的失职。
其中的利害关系恪海来不及想,卫索更是没那个脑子。
“小心!”
余光扫见旁边地草丛里扑出一条黑色大犬,直直地咬向卫索的脖子。
“万流归宗!”
恪海大喝一声,顿时是雷动十方气势,呼啸之音贯穿山林。
那条黑色恶犬瞬间就被恪海击飞,撞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落在地上痛苦地呜咽着。
“多谢。”卫索心有余悸,刚才若不是恪海及时出手,那黑犬的牙可就要插在他的颈项上了。
他的护体罡气还没来得及展开。
被咬上。
几乎就是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