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安再往东,沿途的治安都比较好,两人一路顺利的出关东,经过三个来月的兼程赶路,他们终于抵达了洛阳城外。萧涵只能送到这里,他远远的目送穆婉容进城,随后转向南侧伊阙小城休息。
当夜月高风紧,一黑影闪过城头,快速隐匿在城西大街,于无声无息中入了京城里的钱塘侯府。
第二天一早,当萧涵躺在床上睡醒时,突然发现王媚在趴在自己的床边睡觉,漂亮的大眼睛里还有些湿润,显然是哭过。萧涵轻轻起床,然后抱着王媚放在了床上,为她盖好被子,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房间。
走的时候,院子里的池塘长满荷叶,荷花满塘;回来时池中一片凋零,只剩几根枯萎的荷梗,在寒风中轻轻的摇弋。
萧涵矗立在凉亭前,看着空荡荡的池塘正发呆,这时马乐来进院子呼唤道:“世子,您终于出关啦?小人可想死您了!”
萧涵在风中侧身,凝视着马乐走过来,然后问着说:“这几个月里,有人来过府上没?
“有啊!”马乐立刻作答:“宫里和武尊大宗师都派人来过,说您虽然还年少,但好歹是朝廷的大将军,也该偶尔去朝堂露个面,到龙虎擂台去捧捧场。”
萧涵冷笑一声,嘴里不快的说道:“分明就是扣着我当质子,都装什么装!”
“哦对了!”马乐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筒,然后拧开封印,从里面抠出一张信纸说:“世子,这是侯爷派人送来的信!”
萧涵将信纸取过来微微瞄了一眼,又立刻还给了马乐。
马乐将信纸重新塞回竹筒,喜滋滋的问道:“世子,侯爷都给您说了些什么?”
萧涵随口答道:“还能有什么,无非是让本世子在京城要多加小心,处处提防,不要惹事!”
马乐哦了声,随后立马开始埋汰起来:“世子,您闭关修炼的这段时间,王媚这丫头可是翻了天。这铺子里的伙计一天到晚往府里跑,全是来往府里送各种吃的,大家伙都成了她王媚的下人了。她还不让任何人进来后院,自己在后院里快活的吃喝睡,您可不能再这么宠着她了,不然她还真把自己当成是府上的千金小姐。”
萧涵看了看马乐,然后回答道:“你也可以让铺子里的伙计给你送吃的啊?”
马乐摇头道:“不好这口,咱又不是孩子,吃那些玩意儿干啥!”
萧涵斥责道:“你都说她是个孩子了,这也计较?”
“那好吧!”马乐鼓了鼓嘴,然后继续说着:“对了世子,穆尚书府的千金已经艺成下了昆仑山,昨天上午回的府。那个穆婉容才12岁,长得是沉鱼落雁,闭花羞月;她一身淡淡的蓝紫色衣裙,活脱脱一仙女儿,是天上有地下无,从古至今绝无仅有!”
萧涵好奇的问道:“怎么,你见到她了?”
马乐笑嘻嘻的答道:“哪能啊,这不外面的人都这么说。还有哦,当年老太师在朝堂里留下过一句话,说这穆婉容有母仪天下之相。后来京城就开始流传出一句谶语:京城穆府凤凌驾,国母命相神算卦,众贼乱世先莫争,得穆婉容者得天下!”
萧涵听得猛吃一惊,他皱眉道:“还有这么一个谶语?”
马乐答道:“那可不!这句谶语早就有了,如今穆婉容艺成下山回了府,京城里便传得更疯了。世子我和您说,现在好些府邸的公子都亲自带着礼物去穆府登门拜访,就只为一睹穆府千金的真容仙貌!穆千金可是和世子您同岁哦,无论年龄还是府邸或是本领,只有世子您才与穆千金最配对,要不小人这就为您去准备礼物?”
萧涵斥责道:“你是嫌咱们钱塘侯府太消停了?没事给侯府找点麻烦来还是怎地?说话前能先动动脑子么?”
马乐憋屈的鼓了鼓嘴,然后鞠躬道:“是,小的知错了!”
说完马乐直接退了下去,走开一截又回头嘀咕道:“穆千金要是被别家的公子给抢走,那天底下就再也没有第二个了!”
钱塘侯府这几个年轻的家伙,一个比一个鬼灵精怪,马乐怎会不知道侯府如今的处境,他是更清楚主子萧涵的心思。
这句话说得萧涵一脸茫然,他愣愣的看着马乐离开,脸上一片愁云。
几天后,拜访穆尚书府的人踏破了门槛,一向淡定的萧涵终于坐不住了,带着马乐也出了府。马乐赶着车说:“世子,咱们先去铺子里挑一些礼物吧!”
萧涵坐在车里答道:“好!”
很快马乐就赶着车马来到城南大街,首饰、绸缎和古玩的铺子全都挤满人头,生意异常火爆。萧涵走下马车,站在路边看着玉器的铺子发呆。两个买好玉器的公子走出了铺子,一人开口笑道:“我了个乖乖,没想到一个玉镯子都还有人给咱抬价抢着买!也不知道那穆府的千金喜不喜欢,可别白费了我这百来两银子!”
身旁的公子答道:“才一百两银子而已,刚才本公子为了抢这个玉簪子,那可是花了二百两!听说穆府的千金下山时,腰间就束着玉带,她一定喜欢玉器,咱们这礼物她定会收!”
萧涵听着他们的对话,默默的看着他们上车离去,整个人跟失了魂似的。
“世子!”马乐忍不住的打断道:“您别发愣啊!咱铺子里有珍藏的极品玉器,专门留给府里赠礼所用,一定可以把他们给比下去,您不用担心!”
萧涵叹了口气,随后指着前面人头稀少的文墨铺子说道:“走,陪我去那边看看。”
“啊?文房用具?”马乐惊呼了一声,随后追上去劝道:“世子,您怎么送那玩意儿,穆千金可是习武之人!”
萧涵没理会,来到铺子里他命令道:“一对玉枕石,一支玉竿狼毛笔,一个玉砚台。都取上好的,入送礼的账册!”
掌柜连连点头,然后深深鞠躬道:“小人遵命,请世子稍后!”
当掌柜亲手装好礼盒,将三样东西递给马乐时,马乐拿在手里叫苦道:“世子,您这也太寒碜了,人家一定会给扔出来!”
萧涵命令道:“废话少说,去太学院!”
“太……太学院?”马乐急忙抱着礼盒,边走边问着:“您不去穆尚书府?”
萧涵没搭腔,一言不发的坐进了车里。马乐只好收声,赶着马车南出城门,径直去了洛水南岸的太学院。
已经有四年多没来太学院了,走进前院时,萧涵很是诧异的问道:“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马乐嘀咕道:“这还用问,肯定都跑去穆尚书府凑热闹去了!”
萧涵回头看了马乐一眼,随后拿过礼盒说道:“行了,你去乐呵吧,回头本世子自己回府。”
“是,世子!”马乐行礼作答,随后闷闷不乐的离开。
在太学院琼楼郎门里,萧涵对着躺在椅子上瞌睡的博士行着礼,嘴里轻轻的问候道:“学生不才,前来拜见太学院博士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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