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你看吧,胡乱发脾气,只会让情况越来越糟”,苏西边拣地上的碎片边说。
杰西卡上前帮着苏西收拾着满地狼藉。
“我只是不想再被你们当做小孩子,外面的世界比这里,比卡森城精彩一百倍,一千倍。”
“那你说说,你这一次都看见了什么?”
“我们去了骸骨之海,看见了像大山一样的枯骨,它的肋骨在太阳下投射的阴影比卡森城最大的街道都要宽广,我们还看见了艾克塞,就是人们常说遍布于卡利克塞的那种怪物。”
“孩子,那是多满巨兽,记得很多年前,我跟随你的爷爷来到这座城市,那时我们就是穿越卡利克塞的沙漠来到这里的,那时候我也见到了它,你爷爷说多满巨兽,现在已经看不见了,人们都说它们离开了沙漠,去了南边的群山之中。”
“它们为什么离开?”,瑞德探出脑袋,眼中露出兴奋与好奇的目光。这些沙漠里的传奇故事了,最能吸引小孩了。
“因为它们的身体太过于庞大,把大地都吃成了贫瘠的沙漠,所以不得不离开,不然就会被饿死呀”,苏西将小瑞德抱在怀里。
“骗人,你骗人,大家都说是因为雷克塞把他们都赶出了沙漠”,瑞德大叫道。
“这样啊,那我们的瑞德是怎么认为的呢?”苏西为瑞德抚平胸前的皱褶。
沙漠胡狼踩着木制的楼梯,一步一步登楼爬了上来。它壮硕的身体,健壮的肉爪下,每一步都使漆木地板在轻微的震动着。杰西卡能清楚的感受到,来自脚下的震动。
“鲁温,轻一点,踩塌了今晚可就别想吃饭了”,杰西卡对着走来的大狗说。
野狼已经通了人性,知道杰西卡在说什么,它讨好的凑过头来,舔舐着杰西卡的小脚丫。
“咯咯,咯咯咯,鲁温,停下,咯咯”,杰西卡被鲁温舔的全身酥软发麻,她收回光洁的小脚,制止了野狼鲁温的讨好行为。
“我不知道?不过苏西奶奶,你说的也有道理,它们那么大,肯定吃很多,比瑞肯,不,比鲁温还多。”瑞肯说。
“其实苏西奶奶也不知道,沙漠里的故事,口口相传,每个人都说的仿佛亲眼所见一样,但其实他们大多数从未走出过这片沙漠,所以每个沙漠里来的消息,我们都只能信它三分,剩下的就要靠我们自己都发觉,去一探究竟了”。
苏西已经七十多岁了,以沙漠里普通人的平均寿命来说,她已经算的上高寿了。她的身体佝偻萎缩,满脸皱纹。眼睛浑浊,犹如布满云层的天空,每次都需要杰西卡或者瑞肯帮她穿针,才能继续怎么也不肯放弃的缝补工作。
从布兰林的父亲,再到他的一双儿女,苏西经历了杰西卡的一家三代人,她活得太久了,尽管眼睛已经半瞎,但心里却活得更加的明白了。
杰西卡觉得那张枯皮沟壑的老脸中,那里的每一道皱纹都仿佛蕴藏着无穷的智慧。
杰西卡突然想到了李昂,她觉得苏西与李昂,他们身上有着某种同样的东西。
不是说来找我的嘛?杰西卡心想,他们不会忘记了吧。
“那我练好武功,将来去沙漠里探清真相,然后告诉苏西奶奶”。
“那我的小瑞德可要努力啦,苏西奶奶已经活不了几年了。”苏西张开无牙的嘴,开心的笑着。
苏西无儿无女,但杰西卡一家的所有人都是她的孩子。
风从窗台上吹进来,将房间的帷帐吹得飘扬飞舞。
“季风来了,又要下雨咯”,老妇人看向窗外,远处黄沙飞扬,被风吹成上升的黄色云朵。
身后高耸连绵的群山拔地而起、横向而立,阻隔了季风去路,每年的这个时候,来自沙漠的风都会像狂奔的野马,一往无前的撞上这如同天堑般的南山,随后风沿着山脉抬升,空气上升中,水汽冷却凝结,形成降雨。大雨会持续约一个多月。
疾风不止,大雨不停。而这一个月被人们称之为白月,白月之后飞鸟群至,它们会带草种,在这片荒土续存生命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