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色太晚,明日再教也不迟。
走前,他还不忘千叮咛万嘱咐,拜师傅这事儿,可不能让赵铁匠知道了,那厮牛脾气,没少掀他摊子。
赵云也走了,手中还握着一个叠成三角的黄符。
这,是叶半仙送的,说是平安符,庙里有很多这东西。
他很听话,拜师一事,不与老爹说。
反正不要钱,兴许还能从叶半仙那里,借几本书瞧瞧。
说话间,他已推开了家门。
入目,便见一个魁梧的大叔,在院中舞动长枪。
枪,是他老爹打造的。
舞枪的人,他也见过几回,镇上都喊其林教头,学得一身好武艺,且心肠颇好,没少在街上暴揍地痞流氓。
嗡!
林
教头枪出如龙,舞的满地都是落叶。
赵铁匠是看客,刚入家门的小赵云,也看的眼花缭乱。
他天资聪慧,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林教头的一招一式,他都记在了心间。
若有空闲,他也想学个好武艺。
胆敢有人欺负他老爹,便把那人打成猪头。
不知何时,林教头才抹了一把汗水,收了长枪。
“可还满意。”赵铁匠递来了一碗水。
“您老打造,哪有不满意的道理。”林教头爽朗一笑,目光落在了赵云身上。
常听人说,铁匠家出了个小秀才,果然不假。
瞧这娃子的模样,稚嫩清秀,定能学出个好名头。
“走了。”林教头摆了摆手,提着长枪出门了,走路虎虎生威。
“吃饭。”
赵铁匠则抱起了赵云,一日不见娃子,想的很。
该是长身体,赵公子的饭量,那是越发的夸张了。
对此,铁匠早已习惯,能吃是福嘛!...勉强养得起。
饭后。
这个平凡的小院,就颇显宁静祥和了。
赵铁匠难得未打铁,坐在门前的石阶上,悠闲的抽烟袋,并非无铁可打,而是怕那铿锵的声响,扰了娃子做功课。
“乘凉呢?”
斜对门,走出了一人。
正是牛老叔,一件破了洞的老汉衫,穿他身上,特别接地气儿。
“孩子在做功课。”赵铁匠笑道。
“没记错的话,再过两月,你就六十了,还能干几年。”牛老叔也坐下了,也掏出了老烟袋,“待你老了,谁来养活孩子,咱都是粗人,是看天吃饭的,少花钱,多攒口粮,才不至于让娃子们挨饿,听我一句劝,莫再让子龙读私塾了,回家与你打铁吧!”
“撑得住。”老铁匠呵呵一笑。
〶房中,烛火摇曳。
赵云端坐窗前,手握笔杆,静静书写。
他不是左撇子,却是用左手写字。
左手拿笔,右手拿锤,他不止要学文识字,还要将老赵家的手艺活,一代代的传下去。
“殿”字呼喊不解意,又蓦的在他耳畔响彻。
依如往常,他寻不到声音的源头。
只知,逢有这等声音响起,便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殿。”
他心中低语,又提笔蘸墨,一笔一划的书写。
此番,不是做功课,而是描绘老秀才教他的字。
那么多同音的字,总有一个是对的。
伴着呼唤声,“殿”字的书写,是应时衬景的。
待最后一笔画下,他宛如做梦,迷迷糊糊。
迷糊中,梧桐镇外,好似刮来了一阵风,温暖和煦,让睡梦中的人,哪怕草棚圈养的猪马牛羊,都露出了一抹惬意之色。
同样的风,浩瀚宇宙下的仙神两界,也有一阵。
这一刮,动静可不小,刮出了一个八十级的大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