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一语,爷俩都沉默了,小院也静的可怕。
绝望,不止在笼暮黑暗的夜,也在淹没他们的心境。
直至门外传来恸哭声,两人才下意识起身。
出门一看,才知是牛老叔家,有人嚎啕大哭。
又有人饿死,是牛老叔,皮包骨头,死不瞑目。
“孩子,别看。”
铁匠伸了手,捂了赵云的眼。
而他,则在看了一眼牛老叔后,望向了镇外。
他这个老骨头,是不是也该上路了,多留些口粮给娃子,兴许能多活几天。
今日的私塾,没有老秀才,是女先生代课。
今日的私塾,也没几个学生,算上赵云,整个学堂,不过六七人,无一不是面黄肌瘦,连小官,也比往日瘦了一圈儿。
还有女先生,本是个俊俏的姑娘,此刻,容颜也甚憔悴,不止印堂发黑,还藏着那么一股子病态。
“今日,是最后一堂课。”
虽极不愿,女先生还是说了这番话。
爷爷年事已高,病重在床,她已无暇教学。
堂下,赵云他们都已坐正了。
看得出,他们都异常珍惜,哪怕饿得发慌,也精神奕奕。
那,是对文学的渴望。
然,时光
是短暂的。
最后一堂课,是在娃子们意犹未尽中,悄然落幕的。
“子龙。”
“爷爷想见你。”
私塾门口,女先生喊住了赵云。
还是那个幽静的小道。
两人一前一后,却是一路无言。
赵云聪慧,是个懂事的孩子,已猜出些什么。
饥荒闹的,镇上已饿死很多人,那个和蔼可亲的老先生,多半也倒下了。
他猜的一点不假。
老先生病倒了,无力的躺在床上,瘦骨嶙嶙,白发苍苍。
“子龙,来。”
老秀才双目浑浊,却在瞧见赵云的那一瞬,多了些许精神气。
<bK/> 这个娃子,是他最得意的门生。
看着他,总不觉忆起自己的当年。
“先生。”
赵云握了秀才的手,言语苍白无力。
他本不想推算,可瞧见老人家的气相,便知时日无多。
这是病吗?...或许是。
病,不难治,多吃几口饭就好。
可惜,老先生执拗,不愿再浪费口粮。
“为师,怕是等不到你中状元的那一天了。”
“没什么好送你的,书架上的古籍,赠你了。”
“待你他年高中,莫忘到为师的坟前,烧些纸钱。”
老秀才一言接一语,说的温和也慈祥,就是那音色,微弱沙哑,拼着最后几分力,也要交代一番后事。
说着说着,他就睡着了。
床边,女先生已泪眼婆娑。
爷爷这一睡,怕是再也醒不来了。
赵云张了张小嘴,却是没有喊出声。
睡吧!..
.睡了就不用受苦了。
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