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在耳洞边一摸,金箍棒化身为一根绣花针飞了出来,在他手指边不断旋转。
“娘子,今日可有想为夫?”
那猪妖穿着一领青不青蓝不蓝的梭布直裰,系一条花布手巾,头上顶着一个猪脑袋,黑脸短毛,长喙大耳,猛一看上去还有些让人害怕。
只是言语间十分亲昵,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神态和模样倒有些喜庆。
“娘子,你今日怎滴了?为何不应我?”
猪妖在房中瞅了瞅,第一时间发现了侧卧在床上的高翠兰,马上屁颠屁颠的凑了上去,扭住对方的上半身就欲亲嘴,不曾想被高翠兰随手一推,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娘子,可是在怪为夫回来得迟了些?让你独自一人在房中受冷落?”
猪妖被推开后,也不生气,反而没脸没皮的又凑了上去。
高翠兰心中紧记着侯飞先前的叮嘱,心中既紧张又激动,连带着声音中也带着一丝颤抖,“我怪你作甚?只怪自己命不好,唉!”
高翠兰故意与猪妖拉开距离,一个人躲在了房间一角的屏风后。
那屏风后搁着一个净桶,充当了一个简易的旱厕。
猪妖见高翠兰去如厕,只得断了亲热的念头,独自坐在房间中央的一张四方桌上,提起上面的茶壶就往嘴里灌。
灌了两口后,这才听见高翠兰嘴中的抱怨,顿时一急,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你又怎了?怎个命不好?”
“我至从到了你家,虽是吃了些茶饭,却也不曾白吃你的。”
“我也曾替你家扫地通沟,搬砖运瓦,筑土打墙,耕田耙地,种麦插秧,创家立业。”
“如今你身上穿的锦,戴的金,四时有花果享用,八节有蔬菜烹煎,你还有那些儿不趁心处,这般长吁短叹,还说自己命不好?”
高翠兰只是抱怨了一句,却不想点燃了猪妖心中的火药桶,那委屈的劲儿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高翠兰心中一愣,随后又有些暗喜,稍微冲淡了先前的那一丝惧意。
心想长老交代的妙计果然有用。
这猪妖果真受不得激。
同时,心中的矛盾念头又冒了出来。
“若是这猪妖被长老拿了去,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高翠兰心中十分纠结,眉头更是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一时间坐在净桶上没有吱声。
猪妖发泄了一通后,独自爬回床榻,四肢摊开,脸朝屋顶,也不知在想写什么。
高翠兰又想起侯飞先前的叮嘱,接着抱怨道:“怎滴不命苦?今日我的父母,隔着墙,丢些破砖烂瓦进来,一面丢一面对着我一通乱骂,心中正委屈得紧。”
猪妖不岔的问道:“骂你什么了?”
“他说我和你做了夫妻,你是他门下一个女婿,全没些女婿的样儿,你嘴脸这般丑陋,既见不得邻居,也见不得亲戚。”
“每日见你云来雾去,全然不知是哪里人家,姓甚名谁,这不是败坏他清德,玷辱他门风吗?”
“故此这般打骂,明明是你的不是,反而连累了我。”
猪妖一听,又急得从床上跳了起来,“我虽有些模样丑陋,若要俊,也不难。”
“我早先踏进你家门槛时,也曾与他讲过,他愿意才招我做女婿,如今怎滴倒打一把?我家住在福陵山云栈洞,我以相貌为姓,故姓猪,本名叫做猪刚鬣,他若再来问你,你就以此话与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