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楼电梯外,昏暗的灯光下。
陈柏斯对中年人说:“我就是医疗部的医生,有什么症状可以先和我说。”
“是吗?那太好了!”中年人期盼地看着他,“我父亲刚才睡觉的时候被憋醒,然后说胸口很痛,我就带他过来了。”
陈柏斯略微思索,说道:“最近气温很低,是心梗高发的时候,我建议让你父亲原地休息,我去医疗部叫人过来。”
“心梗?”中年人不解地问。
陈柏斯解释道:“简单地说,就是心脏的血管被堵住了,但这只是猜测……不管怎样,你们就诊得很及时,应该没什么事,请在这里等一会儿,我马上去叫人。”
因为是下班时间,他身上根本没有带对讲机,只好快步向医疗部走去。
刚才他试图利用“主宰”去诊断患者,可结果没有预想般顺利,“主宰”只显示了患者的预估数据,给不出更多的信息。
他闯进值班室的时候,正在值班的光头医生正看着“砖头电视机”乐呵呵地笑着,听到开门声急忙站起身来,随即又松了口气。
“小陈,你吓死我了。”
“唐医生,确实有事,”陈柏斯轻喘着气说,“最近的电梯口有一个疑似心梗的患者,马上推一辆平车[1]过去。”
“好,好,马上。”听到“心梗”二字,唐医生急忙按下一旁的呼叫按钮,这是通往赵主任宿舍的铃,代表有紧急情况。
随后,两人火急火燎地叫上两三个护士,带着氧气包,推着一架吱呀作响的平车往电梯方向赶去。
大约过了2分钟,他们赶到现场,却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那个老人居然在原地上下跳动着,中年人在一旁扶着老人,帮他保持平衡。
老人跳动的幅度不大,借着昏暗的灯光,仍然可以看到他脸上充满痛苦。
“你们在干嘛?”陈柏斯大声制止,急忙跑过去。
老人停了下来,靠到墙上喘着粗气,双眼紧闭,眉毛拧成了一团。
唐医生急忙指挥众人把老人放到平车上,护士把氧气接到了老人的鼻子里,随即众人推车往医疗部跑去。
老人被火速推进了抢救室,铁门哐地一声关了起来,将陈柏斯和中年人留在外面。
“你们刚才在干什么?”陈柏斯责问道。
“你不是说我父亲的血管堵住了吗?”中年人吱吱呜呜地说,“那跳一跳,震一震,说不定能把血管冲开啊。”
陈柏斯郑重地说:“如果你父亲真的是心梗,这会要了他的命!”
中年人似乎是被吓到了,沉默了一阵,又忽然气急败坏地说:“那,那还不是你,你要是不说什么心梗,我们也不会做这要命的事情!”
这句话瞬间如一把利刃扎在陈柏斯胸口,他转过身闭上眼睛。
暗暗对自己说:“他只是太着急了,毕竟生死未卜的人,可是他的父亲!”
他不禁想起自己的父母:一个特种士兵,一个高级医生。他们离开基地,踏上外面荒凉危险的世界里执行任务,一年未归,至今杳无音信。
他不禁又想起:若是父亲受了重伤,会有人在一旁,像这个中年人一般焦急、担忧而失去理智么?
陈柏斯转回身去,面对中年人,平复了一阵子,才说道:“心肌梗死,是给心脏本身输送血液的血管,也叫冠状动脉……堵住了,才导致的心肌坏死,如果你的父亲真的是心梗,你们刚才那样不仅没有用处,反而会增加心脏负担的,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