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
杏儿正在倒茶,忽闻得太子问了句,“天歌心情不好的时候该怎么哄,你知道吗?”
小姐不是早没了吗?
杏儿失神下,滚烫的茶水溢出了杯子,她用手一拿,痛呼出声。
李云临蹙了下眉头,伸手把她烫红的手拿到嘴边,轻轻吹着,“这么不小心。”
杏儿慌乱的缩回了手,奇异的是,寻常人哈出的气息是温暖的,可太子的气息是冰冰凉凉的,拂在伤处很舒服。
李云临从柜中找了一瓶药膏,细细的给她涂抹,温柔的指肚挠着她的掌心。
“婢女的手难得有你这样完好的,可见天歌对你很好。”
“小姐心善,对谁都是极好的。”杏儿的眼神里有隐隐的失落。
李云临微微一顿,“对我呢?你觉得如何?”
杏儿几乎没有犹豫的回答,“殿下是小姐最爱的人,是她的天,是她的光,自然不是旁人能比拟的。”
她的天,她的光……
有一股苦涩的滋味从胸腔上涌,几乎溢出了喉咙,似乎一张嘴便能吐出苦水来。
李云临突然道:“你觉得她能原谅我吗?”
杏儿怔了怔,挽了一脸的为难之色。
她在城中那几日,当然听说了太子杀楚天歌之事,她为小姐痛惜,也觉得太子真当心狠。
她假装不知此事,以保自己安稳,可到底太子还是要问到此处。
杏儿咽了口苦水。
“人都没了,这还重要吗?”
李云临往后一靠,挨在椅背上,淡淡道:“如果她还活着,能不能原谅我?”
杏儿紧张的蹙了下眉间,烫伤的手没有安放之处。
“也许会吧,小姐她不记仇,是个容易心软的人。”
李云临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些,低低的笑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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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踏进寝殿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就像当初她被困到地窖中咒骂不止的那一个月,直到听钱川说她安静下来,陷入沉睡了,李云临才敢下地窖去看一看她。
他其实很胆小,并不太敢面对她怨恨的双眼。
然而这一回忐忐忑忑的进来,却看到她挨着多宝阁,赤脚坐在冰凉的地面上,睡得昏昏沉沉,脸色有些发白。
李云临赶紧蹲下来,用手背去探她的额头,果然有些烫人。
慌忙将她抱离了地面,轻放到柔软的床褥上时,她苍白的唇微动,小声的唤了一个名字。
李云临有些难以置信的凑近了耳朵,“天歌,你在叫谁?”
“云临。”
她沉重的双眼微微张着,虽虚弱,却是清醒着。
这久违的称呼,让他的心砰砰跳得厉害,如同他几年前第一次表露心意的时候,她回答的那一句我也喜欢你,就像当时那样的高兴,甚至比当时更高兴。
“我在,我在。”他着急的应着,握住了她发烫的手。
楚天歌的嗓子干涩的厉害,发出的声音如裂帛一般嘶哑,“水……”
他转身手忙脚乱的去倒水,不小心倒得很满,送到床前时又抖洒了一半。
李云临扶起她喂她喝水,轻声说:“我去叫太医。”
楚天歌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