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这三十几个回合里自己使出了浑身解数却不能近身,来来回回都在一个圆圈里打转,裘千山输得心服口服,他甩了甩酸麻的手臂,忍着虎口处开裂般的剧痛抱拳道:“领教了,裘某佩服!”
试剑台上分出胜负,观众席内不少人便将目光投向位处最高点的首席。
论剑会的会场里没有专门安排评委席,通常都由王公子或王公子请来的剑道前辈做出点评,对于部分眼力和境界不够的与会者而言,不论试剑台上打得多么精彩,都不如前辈高人几句点评来得重要。
众人瞩目的王公子支棱起身子,微微偏转大脑袋,朝右手边瞥了一眼。
姜慕白唇间启了一丝细缝,但没出声。
过了片刻,一位长发披肩、神容忧郁的男子缓缓起身,轻声说道:“剑乃百兵之君,最适于堂堂正正的王道,你用的是奇门兵器,但不必拘泥于‘奇’。心里只想着一招制敌,倘若那一招落了空便丧尽锐气,不妥。”
这话好像说到了关键,又好像什么都没说,裘千山琢磨半晌,鞠躬喊了声受教,随后匆忙回到自己的座位,小声对身旁之人说道:“师姐,柳圣源太厉害了,那三把剑围着我,我都觉得像是在跟天大武修院的三胞胎交手。要是五把剑一起上,那……”
“天才么,肯定有过人之处。”被裘千山称作师姐的武修院学生点了点头,好奇道,“听说那天柳圣源到咱们邺大的论剑会砸场子,跟另一位剑道天才打成了平手?”
“喔,师姐,你说的是他。”裘千山指了下姜慕白所在的方向,接着把手伸进师姐的袖子里,用食指在师姐手心写字。
观众席里的武修少说有六七十位,全都开了耳窍,没有玄幻里传音入密的本事,只好用袖中手语来表达一些不便让人听见的悄悄话。
裘千山手指迅速划动,很快写出一句话:【长得好漂亮,看起来弱不禁风,能跟柳圣源打成平手】
想了想,裘千山又补上三个问号。
师姐回头望了两眼,一边摇头一边在裘千山手心写道:【人不可貌相,听说他一月连开七窍,也许真有那个本事】
裘千山撇了下嘴,小声嘀咕:“有本事怎么不敢上台露两手。”
此时已有另一名双手持剑的武修登上试剑台与柳圣源交手,而姜慕白仍坐在王公子身边,眼观鼻鼻观心。
“嘘!”师姐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另一只手在裘千山掌间写道:【那么多人看着,还能有假】
裘千山耸了下肩,仍然不信,往台上看了一会儿,觉得那位双手剑还不如自己,便懒得再看。
无聊了总得找点乐子,裘千山眼珠子转了两圈,拉起师姐的手写道:【师姐,王公子的头怎么那么大?】
师姐瞪了他一眼,反手把他的掌心拍得生疼。
裘千山还没收起玩笑心思,继续写道:【不会是因为灵气冲进去,跟吹气球一样把脑袋给吹大了吧?】
师姐气恼不已,五指成爪扣住他的手腕,令他不能动弹。
裘千山乐得忍不住笑,全然没有注意到首席上的王公子正神色不悦地盯着他的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