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郁和阿尘,陷入深深的迷惘,现在该轮到他们了。
但盯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魏阳与姚白光,他们心中有着深深的自责。虽然先前他们还是要分出一个生死的敌人,但年轻掌柜知道,这三人都是有情有义的好侠士,就这样死了真的有些可惜。
年轻掌柜与陈阿娘为他们感到默哀,倘若不是姚白光的出手,或许他们二人已经惨遭毒手。
他们扫了一眼躲在墙角的胡九,心中叹息,想着他们二人唯一的心愿,恐怕就是能够让胡九活下去吧。
年轻掌柜一步上去,盯着想要对胡九动手的范威道:“你要什么?我们可以给你?”
范威闻言,果然停顿手上的动作,嘿嘿道:“我当然是要你们私藏的秘籍,还有振气诀!不过……你们二人别想耍什么花招,当年给你二人逃掉,今日你们逃不了了!”
他狰狞一笑,“我不仅要你们的东西,还要你们夫妻俩的人!”
年轻掌柜指着躲在墙角,望着昏厥的姚白光与魏阳神情逐渐麻木的胡九道:“你放了他,也别伤害客栈中的人,事情可以商量。”
范威想了想,忽然道:“怎么?你们夫妻不打算逃了?”
他指着年轻掌柜身边的陈阿娘道:“你把她拿过来换眼前的这个姑娘,我就相信你的话!否则一切免谈!”
阿尘神色一怔,心想这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但要拿妻子的命去换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姑娘,那是不可能的。
他早就过了那个被热血与正义冲昏头脑的年轻时候。
阿尘脸色不变,他的那张惨白如银纸的脸就好像是在沉思,但其实阿尘拉住陈郁的手,偷偷朝后边挪步,他手中也握着东西,是从陈阿娘手中移过来的油灯。
范威注视着二人,冷声道:“给你时间考虑清楚,但别在耍什么花招。当年你们冷血无情,克死了最爱你们的师父,现在对救下你们性命的两个年轻人的同伴,也不管不顾了么?”
范威一边用他那双阴沉的眼眸紧紧盯着陈郁和阿尘两人的动作,一边以语言干扰他们的心神,他可不会真的将事情寄托在那所谓的条件上,一旦有机会他会直接出手。
只不过十年未见,昔日的陈郁和阿尘就是瞩目的天骄人物,这些年他们没有死,虽然说在这个地方隐姓埋名,甘愿当一个小客栈的老板娘与掌柜,但他还是不信二人会放着那秘籍不用。
他对二人还有着忌惮,不敢出手,而是在伺机而动。
而就在这时候,忽然一声金石碎裂声击破长空,打破了漆黑夜晚的沉寂,阿尘陡然拉着陈郁朝后边猛退,同时将手中的油灯朝远处狠狠砸了出去,击破了那后边的窗户,也从外边透出一丝一缕的月光。
范威心中猛惊,立即猜到了二人的意图,他顿时放下手中的胡九,朝着那逃窜的二人奔去,然而就在他狂奔到刚刚夫妻二人的位置,陈郁和阿尘却已经到了飘窗的边上。
他们要翻窗逃离客栈!说什么讲条件换那女子,其实都是骗人的把戏!
范威心中恼怒,觉得自己被耍了,他急忙朝前冲去,但就在这时候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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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忽然降下一道厚重的铁幕,从阁楼的天花板垂落,范威赶紧跳开,差点被这道铁墙砸的头破血流。
这道厚重的铁墙完全封死了去路,将阁楼分裂成两个地带。而且这道墙是以青铜混杂精铁制造,坚硬无比,范威一掌轰击在铁幕上,顿时传来低沉的铁幕震颤声,但是没有崩碎。
他恼怒无比,运起全身功力,手上的正阳掌迸发出炽烈的火光,对准铁幕的基层连开五掌,终于传来了铁幕碎裂的声音,范威一脚朝着这堵墙狠狠踹去,终于将铁幕轰塌,但墙体塌陷溅落一地的尘埃,却不见了夫妻二人的踪影。
范威实在是没有想到此处会布置有机关,而陈郁和阿尘二人,已经跳窗窜逃了出去。
他心中有无尽怒火,却无处发泄,范威狠狠瞪了面前那个躲在角落中瑟瑟发抖的女人,最终还是没有动手,他的理智还是战胜了情绪,目前最紧要的事情就是将夫妻二人追回来。
范威赶到窗边,从阁楼上一跃而下,他眯眼看见有两道身影在月夜下疾驰,长啸一声,身子腾空而起,对准了方向追赶去。
事实上,并非阿尘有意要将胡九等人当做诱饵,其实这是他能想到最有可能解救胡九的办法。
他在赌,赌他们夫妻二人的命在那范威眼中才是最关键的东西,事实上他赌对了,因此范威才放过了胡九一命,但这也是暂时的,一旦那范威擒拿了夫妻二人再折返回来,胡九必然难逃命运。
希望客栈中的人,能够发现阁楼上的动静,将这个今夜注定悲惨的女子解救,这是阿尘对其最大的祝愿了。
月寂静,夜无声,只有漱漱的风雨,将阿尘与陈郁的身上淋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