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潜朝那看上去有些年纪的伍卒长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的是一些碎银子。这是林潜刻意在前一座客栈中找店老板换的,他将这一袋子钱双手奉送给为首的伍卒长。
后者并没有攒开袋子上的丝线一探,因为光是摸着沉甸甸的份量就晓得这袋子钱不少了,至于是否真是银两,相信没人会在口袋中装石头,干那糊弄守城士卒的缺心眼事。
“辛苦了。”林潜含笑打点道。
伍卒长微微一笑,示意一边的士兵放行,四人跟在一队商旅后面进城,但刚进城门,却发现城头上贴了一张只有在过年或者腊八节才会张贴的红纸,上面倒着写了个福字,右边偏旁的那一个竖锋还甩出一点连墨,极具观赏性。
“莫非这白云城比剑,还称得上是过节了?”
想想也是,自从剑修吾亮以一气吞剑百的举动昭告天下,白云城便风云悸动,吸引无数天下人前来观望,这份人气,就让白云城狠狠大赚一笔,不说那赚钱赚的盆满钵满的商户客店,凡是只要在白云城中落户的,都有营收。
世上的人再清高,谁又会和银子过不去?即便是那高高在上的仙人,再如何的不食人间烟火,那也得一日三餐不是,也要拿钱偶尔下山去买几壶酒上山去留着陶冶情操,唯一和凡人的区别,不过是普通人提酒上山,而仙人将酒葫芦挂在腰背上,御剑返还。
一行四人要寻一家客栈,暂时落跟脚。
他们目光朝四处打探去,却见着好多客栈门前张灯结彩,挂着红灯笼,即便到了晚上依然是热闹非凡,甚至街上的人潮汹涌,让人看不清远处的去路。
林潜心中好奇,不晓得白云城中到底是发生了怎样的喜事,让这么一大片街道都共同挂着红灯庆祝,不过他并不心急,因为从一路上的江湖历练来看,凡是有客栈的地方,江湖上大小各路消息都很灵通,只要他们先寻到一处客栈住下,打探消息自然不是个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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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偏偏事与愿违,林潜等人还是错估了白云城此刻在天下人心中的地位,来自各方各地豪杰此刻几乎全都驻扎在这一座城池里头,而且日子已经过去了二十余天,每日都陆续有人跨越山海进城,但要说是看剑看厌了要出城离开的,却是少之又少。
林潜等人连续过问五家客栈,得到的回复都是客房已满,用餐可以,但住宿请移驾别家。
阿尘与陈郁两人跟在后头,他们根本不急,只觉着人间的一切烟火与世俗,此刻看来都是一种享受,即便是被拦在客栈的店门外。
当了十年的老板娘与掌柜,住惯了客栈的房间,却没想到会有一天被店小二拦下,告知四处满房,无处投宿,这对于他们二人来说,倒也是一件趣事。
人生地不熟,又背上背着行囊无处落脚,林潜脸上十分苦涩,倒是降煞子却表现的十分开怀,左顾右盼,觉着白云城和曾经的南丹城比起来,实在是有意思多了,甚至他的眼光还不断朝云鹤观上瞅着,道听途说那云鹤观因为来往白云城的人多了,又新引进了一批妙趣花伶清伶。
他当然轻松了,林潜愤恨的瞪了老头一眼,因为他将年轻人要多锻炼才能成熟,所以他自己乐的清闲背上毫无负担,却把行囊行李全都交给林潜背着。
就当众人踌躇着无处可去的时候,忽然在街道上看到了一位瞪着双眼,左顾右盼似乎是在寻找什么的小孩童。
阿尘与陈郁看到这番情景,顿时心神一动,因为他们也暗自决定,等真正寻到一处安静可以颐养天年的地方,两人就男耕女织,放下心中的所有顾虑,再生一个可爱的宝宝。
阿尘凑上去,和蔼的摸了摸孩童的脑袋,轻声问道:“你在找谁呀?是不是和家里人走丢了?”
谁料到孩童碰见阿尘,微微看了他一眼,不予回答,而是几步窜过,小跑着道陈郁的跟前,笑着道:“好看姐姐,你们几位是刚到白云城的吧?最近城里繁忙,找不到住处?要不让我来给你们带路吧?”
林潜转过身去看了看,说话的是个头发披散在后背,身材有些消瘦,年纪和小道童孙玉山差不多大的女童,不过看她说话却有腔有调,有着与年纪不相符的成熟。
她径直掠过阿尘,约莫是觉着这个脸上有疤痕的男人并不是定事的主,看脸识人,还是觉着众人中貌美有老板娘气质的陈郁才是头儿。
林潜朝陈郁点点头,能这么小年纪出来拉拢生意,他觉得很有意思。
他朝那个看上去稚嫩又带着成熟意味的小女童挥挥手道:“就按你说的吧,带我们去个还有位置的客栈。”
小女童闻言皱了皱眉,又看了两眼降煞子,讶异道:“他说话算数?”
这种几人的团队,小女童接待过不少,在她的印象里,像这样灰头土脸,全身背着一大坨行囊的家伙,估计就是仆从或者家丁之类,根本没有说话的份。
小小年纪,又是个女孩,能在白云城中混迹,察言观色的本事是少不了的。
陈郁闻言扑哧一笑,道:“听他的,再不去间客栈,只怕年轻人腰都要塌了。”
小女孩心想,原来是个善良又体贴下属的好主顾,她蹦跳着在前边带路,忽然想到有件事忘说了,便转身眯着眼一笑,道:“自我介绍下,我叫小偲,进了客栈你们就说是小偲带来的客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