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童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来,呼呼的喘了几口气,她摊出自己的小手面向林潜,眼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谁料到林潜却不紧不慢地的说了一句:“你在撒谎!”
“孙玉山根本不是喜欢惹事的人,他绝不会在不清不楚的情况下,就和你扭打在一起。”
倘若是按照十几天前来算,林潜深知小道童孙玉山刚刚在绝意宗的山上经历了可怕的一幕,在这个幼小的孩童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在这种情况下,他内心孤僻,更不会好端端的对一个陌生人出手。
“我……我没撒谎……真的!或许我有些记不得了……”
小偲深怕自己偷钱包不成反被逮住的事情暴露,倘若眼前这个剑侠知道自己常干那种偷鸡摸狗的事情,肯定会离她远远的,没用剑将他赶走就已经算好,至于赏钱,想都别想!
但小偲看着林潜的眼神,却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就像曾经面对吾亮时候那样,她一下子就站不稳了,差点摔倒在房间里的桌椅上,她心中一颤,以为这就是剑修无形的剑气。
林潜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却没有接着逼问,而是自己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
倘若梁昕云在浮世教的手中出了什么事情,他可就要成了绝意宗的罪人,再没有脸面去面对他的老丈人梁秉天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小偲,凭他在江湖上经历的这些事情,小女孩有没有说谎,在哪一步说谎,他很简单就能分辨出来。
一开始小女童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直在闪躲,并且两个眼珠有意无意的会往上翻,但她说到梁昕云的时候,却是发自内心的感激,觉得她人很好。
但当说到那个吾亮的时候,小女童又是发自内心的讨厌,简直就像是那个吾亮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情。
“肯定是你自己惹事情,最后被他们逮住,根本就不是误会。不过后边的事情……倒是实话。”
林潜顿了顿道,如果真按照小女童所说,极有可能梁昕云,小葡萄,和小道童三人被骗着和吾亮还有另外一个人同行,但梁昕云单纯,哪里能知道其实南天剑宫内早就发生了变故,被浮世教的人马偷偷占据,而那上官龙阳,就算是作为一帮之主,对于局势也是难以左右的。
浮世教与吾家剑冢串通一气,最后谋逆南天剑宫,这种事情梁昕云无法猜到,但是吴亮与吾亮的谐音巧合这一点她没有看出来,终究还是第一次出江湖,经验太浅显,而小道童与小葡萄更是年幼无阅历,也谈不上什么帮助了。
谁能想到,这场婚城变故,主角居然是林潜自己的媳妇,他当然知道梁昕云是被逼无奈的,更或者,这场婚礼并非是以婚为目的,其背后恐怕另有所图。
这一场婚宴,在三日之后展开。
倘若林潜到场,那便是一场有去无回的鸿门宴,也许比剑根本就不用比了,他会在二十七日之前就送掉性命,将天下剑修冠首的名号拱手相送。
倘若他没能够在婚前到场,自己的妻子被他人娶走,林潜也没有脸面在天下众人面前出现了。
这果然是一条极为歹毒的计策。
但林潜又想到,梁昕云被擒,这已经至少是在十日之前的事情了,但按照婚期却是在三日之后,这又是一个矛盾的问题。
林潜想了想,觉得这可能便是梁昕云最后争取到的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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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吧,在婚约之前,至少还能够守身如玉、
南天剑宫宫主上官龙阳钦点的婚约,也许这位老宗主并非是真心想要将南天剑宫交付给浮世教,只不过是迫于无奈,而这场婚礼可能就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了,至少保住老友梁秉天女儿的性命。
林潜知晓,因为他的缘故,浮世教中有不少人想要拿了梁昕云的性命,那个浮世教的如是令还在苏如鹤的儿子苏至之的手中,上次的刺杀失败,如是令遗留到现在依旧有效。
但凡能够袭杀掉浮世令上通缉的人物,就能得到一笔价值不菲的赏金,还能够在浮世教中任意的挑选几本秘籍,这对于任何一个浮世教的教众来说,都是天大的诱惑。
从与小女童口中套出来的信息中,林潜一下子分析出很多事情,对于现在南天剑宫上的形式,他也有了一点清晰的认识。
从上官龙阳的一反常态可见,南天剑宫此刻不是曾经的南天剑宫,而是落在了浮世教手中,所以这次剑道大比也并非只是单纯的比剑,浮世教需要吾亮赢得一个剑冠名号,来作为他们重出江湖的凭证,所以教中上下也会出力,确保他能够摘得桂冠。
倘若有能拦路虎,浮世教会替其铲除干净,所以才会将林潜与降煞子视作眼中钉,有了在不周山的那次绞杀行动,才有了浮世教以老疯子作为诱饵,将绝意宗的涯望神剑和林潜与降煞子费心取来的剑胆石盗走。
所以说,无论是直接上山比剑,还是去参加那场有着鸿门宴性子的婚礼,都是一个死局,至少是以林潜的身份,那是一个必死的局面。
林潜说完一句话便陷入了沉思,在权衡这场与浮世教争斗的利弊,他已经不是那个初入江湖的雏儿,和梁昕云不同,林潜现在要思量的事情很多,他要瞻前顾后的考虑到很多事情。
只不过却苦了小偲,她刚刚听见林潜开口说了一句话,又看到这个剑侠忽然之间就陷入了沉默,让她此刻间有些手足无措。
有那么一瞬间,在她的心中忽然有股寒意笼罩,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忽然间扼住了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动弹,也不敢轻举妄动。
就算只是说了一点点谎言,也没必要这么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