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母先似是一时反应不过来,有些懵逼地对上林蓁的眼神后才像被按了重启键一样,整个人原地弹起,蹦得比张大丫还高,屁|股下的板凳都被她的动作给带得飞摔到了一旁:“李朵丫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次?”
她霍地往前冲,表情狰狞又扭曲地指着林蓁破口大骂,“李朵丫,你个短命种病秧子是不是脑子坏了,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会你说不结婚就不结婚?你不要后悔我跟你说……”
紧接着是一连串粗鄙不堪的脏话。
她一副要冲上前打林蓁的架势,不过被张大丫像个护崽母鸡一样张开双臂给挡住了去路。
张大丫可也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立马跳着脚回骂,一连串粗话更加快速流畅地喷向对面:“姚三凤我X你老母#%*&!你踏马才是短命种!你踏马才是病秧子!你全家踏马都是病秧子!穷鬼!!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穷鬼!!!”
俩人嘴里不停对骂着,不时还有力地蹦起来,好像这样的动作能增加自己话里的攻击力似的。林蓁看着倒觉得有几分像是院子里两只正在打架互啄的母鸡,在争夺制空权寻找机会对对方发出至胜一击。
林蓁见张大丫一时半会不落下风,趁机退后几步走到八仙桌旁,急切地掀开搪瓷缸的盖子,探头果然见里面有乳白色的米汤。
她心里一喜,在桌上没见到空碗,又看直径约大半个巴掌长的缸里只剩下浅浅的一层了,索性捧起搪瓷缸直接喝了起来。
米汤也就几口的份量,林蓁咕咚咕咚没两下就喝完了。
天气寒冷,米汤被低温冻得半凝固了,黏稠度跟营养液差不多,而且入口冰凉,但是味道果然跟她想象的一样,充满了大米的香气——她也是第一次品尝到这种味道,不过身体的本能告诉她这就是米香,比味道寡淡的营养液好多了!
林蓁意犹未尽地放下搪瓷缸,冰凉的液体下肚虽然带来了些微不适感,但是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身体在极度缺乏养分的时候吸收速度会变快,短短半分钟不到间她明显感觉到身上的力气已经开始在恢复。
林蓁恋恋不舍地放下搪瓷缸,眼睛盯着缸壁上挂着的些许米汤残浆,眼里闪着挣扎,如果不是这样做太失礼,她还真的想埋头进缸里舔个干净。这么香的米汤,就不该浪费一点一滴!
不过她的脑子还清醒着,记得在这里米汤并不是什么稀罕东西。资源贫乏的年代,连柴火也能省则省,专门起锅煮开水太浪费柴火还浪费时间,就在煮粥的时候多放点水,煮开后盛出来供一家子一日的水分补充。
“阿朵……”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沉浸于自己思绪的林蓁吓了一跳,手不自觉地一晃,正巧拍到了搪瓷缸上,如果不是反应及时,搪瓷缸就摔地上了。
这搪瓷缸虽然已经用到外表的漆掉到斑斑驳驳了,但是对于李家来说还是难得的好东西。以张大丫的作风,要是摔坏了,怕是会克扣她好几天的口粮,一直到把这个损失抵回来。
林蓁赶紧先若无其事地把搪瓷缸放回原处,而后才皱眉扭头,就见不知几时常建城竟然突破了张大丫的封锁线,偷摸来到了她旁边。
那头张大丫正跟常母吵得投入,似乎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林蓁又不是原身,不想跟这个人有任何哪怕只是言语上的纠缠,她一捂心口,果断召唤帮手:“阿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