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命人拟了和赵国修好的国书,选了和谈的使臣。
当他说出,想和赵国修好时,朝中不少臣子们全都忧心着劝谏道,“皇上,前不久惠妃刚和赵国开战,将赵国边地围困数月,咱们和赵国修好,他们能同意吗?”
“是啊,皇上,只怕赵国会叫咱们赔偿,可如今的北燕,正是困难时期,哪里赔得起?”
“皇上,等过了夏天再说吧,也给赵国一个心理缓和时间。”
穆元修算着时间,不同意,“赵国朝廷有雅量,他们不会要咱们赔的,说不定,还会补偿一些来。”
臣子们苦笑,“皇上,若是以前,赵国可能会补偿,可现在的赵国,据说新上任的皇帝手段铁腕,大约不会补偿。”
穆元修却道,“两国修好,靠的是和谈,朕有这个提议,具体的,让礼部的官员去商议。”
礼部尚书,“……”能不能饶了他?
他做不到啊!
.
朝臣们只是担忧赵国不会给补偿,并没有反对两国修好。
穆元修便又单独召见了礼部的官员们,商议如何请赵国补偿的事。
末了,他又说,要迎娶赵国三公主为后,请礼部安排大婚事宜。
礼部官员们,“……”
他们的新皇上想什么呢?
那赵国的公主,是他想娶就能娶的?
好吧,他们承认他们新皇一表人才,是人中龙凤,但赵国可不是小国好吧?
怎会轻易将公主嫁来和他们打了多年仗的北燕?
穆元修执意要和亲,礼部官员们无法,只得同意按着他的要求来。
反正啊,公主娶不娶得到,他们可管不着。
礼部挑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带着穆元修的亲笔国书,以及十车聘礼,浩浩荡荡前往赵国。
随行的有费太傅,以及十二名礼部官员,和五百名随行护卫。
走了两个月,队伍到了赵国的边地。
早已收到穆元修密信的百里璜,命人打开城门,亲自来城门口相迎。
这让北燕的和亲队们,感到十分吃惊。
赵国的人,看起来不是那么不好相与嘛。
骑马跟在百里璜身侧的果果,以手遮阳,打量着北燕队伍,“咦,小姑父没来吗?”
费太傅和百里璜见过礼,听到果果这么说,便说道,“不知小公子说的是谁?”
他已知道穆元修和百里府的关系,也知道穆元修和赵国皇室的关系,但,他不认得果果。
此时的果果,穿着一身男儿装。
她笑眯眯道,“没什么啦,啊,进请城吧,诸位,一路辛苦了。”
进了凉州城,在百里璜安排的驿馆休息了两天后,北燕和亲队又出发了。
百里璜派了百里睿随行去京城,并送果果见家人。
北地战事已太平,百里府得派人亲自进京述职。
以往是百里璜亲自去,但现在,百里睿都十三了,也该去锻炼锻炼了。
两人依旧是少年打扮,带着一百人队伍,跟在北燕的和亲队后面,一同往赵国京城进发。
这时候,已进入夏天了。
赵国京城,朝中早已收到了边地太平的消息。
但是,穆元修却一直没有回去。
百里府送的信上说,他在安顿天狼寨的事情。
李玉竹不禁担心起穆元修来。
但为了不让韦氏和李伯暄担心,她并没有表现得太担忧。
只要天气好,她就带着一双儿女进宫。
这天,正赶上韦氏宴请一众朝中命妇们赏花。
穆瞻云和穆彤云两个孩子已经很会跑了,看到花园中姹紫嫣红的花儿,快乐得像小兔子,眨眼就钻花丛里去了。
李玉竹和侍女只得跑着去追。
两人追着孩子时,听到花丛旁,有两个命妇在聊天。
“这北地的战事都了了,三殿下和二驸马都回京了,三驸马还没有回京,好奇怪呢。”
“没有打赢战事,无脸回京呗,说什么武状元,没想到,最后还是百里府平定了战事。”
“娘,快来啊,这里有两个人在讲爹爹的坏话!”穆彤云忽然从花丛里钻出来,指着两个小声聊天的妇人大声嚷道。
才一岁半的穆彤云,语言天赋比别的孩子强,她能清晰地说出长句子。
穆瞻云是男孩子,不善于表达,善于行动。
他笑眯眯拎着两只大青虫,放在两个妇人的怀里,“给你们。”
青虫扭动着肥身子,吓得妇人们尖叫着跳起来。
“救命啊——”
虫子攀附力极强,她们跳啊抖啊,仍没掉落。
李玉竹拍拍两人的肩头,“我来。”
她轻轻松松捏起两只虫子,递给两人看,“这虫子吃叶子,不吃人。”
两个妇人眼皮翻了翻,吓得软坐在地上。
李玉竹轻轻扯了扯唇角,将两只肥青虫扔进花丛里去了。
“别看它们长得丑,将来他们是蝴蝶。”李玉竹笑眯眯拍拍两个孩子的头,“不许嘲笑不好看的东西,知道吗?要不了多久,它们会再次惊艳登场。”
这话虽是对两个孩子说的,但两个妇人却觉得,像是对她们说的。
“三……三公主。”两人从地上爬起来,向李玉竹行礼。
“王夫人,陈夫人,这里怪热的,你们在这里聊天,不怕中暑吗?”李玉竹扬眉微笑,“还是……方便说小话?”
两个妇人的脸色,白一阵,红一阵,吱唔着说不出话来。
李玉竹拍拍袖子,牵着两个孩子的手走开了。
“咱们去找皇奶奶,这儿热呢。”
“嗯,找皇奶奶。”穆彤云点头。
“找。”穆瞻云指着前方。
那两个妇人松了口气,又坐回椅上。
“你说,三公主听到没有?”
“听到又怎样?难道是咱们不让三驸马回来的?”
“三公主的眼光真差,怎么就挑了个山野小子?瞧瞧,仗都打完了,人却不见了,这是吓得躲起来了吧?”
“八成是的,武状元只是在台上打打,但上了战场,可是要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