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陈昭叹息道:“看来再无别的办法!你以后使用这招,不可轻易动用大、重、硬的东西,再一个就是,不可轻易的打对方要害的部位,这两条你务必记牢!”
秃子连声答应,就在院子里不停地演练他新学的功夫,把两面墙打的坑坑洼洼,院门也几乎被他打穿。
秃子无限欢喜,陈昭却暗自叹息:“天赋根骨如此,竟然学不会法术!只怕他的神通技巧,也就仅限于此了,”
惋惜了一阵,心中又想:他力大无穷,根基深厚,正好可以学习武功,岂不是可以成就一番事业?
虽说若论武功,自己早已经超脱武侠世界,任何一个世界都能称雄,不过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教导好秃子。
不过不要紧,如今有一位名门正派的弟子就在身边,她剑法超群、武功精粹,正好可以指点秃子,
毕竟他俩,才是正常的人类嘛!
想到这里,陈昭当即去找徐婷,将自己的想法同他说了,秃子听见屋里提他的名字,不由得把头探进去听,恰好徐婷用手一指他说:
“他用泥巴摔我,这仇我还没报呢!”
秃子赶紧跑进去施礼:“大人不记小人过,姐姐千万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徐婷“噗嗤”一笑,扭头对陈昭说:“只怕我功夫不济,倒误了秃子兄弟……”
秃子乖觉,听出有允诺之意,立即跪下给“师父姐姐”磕头,反倒是把徐婷羞的满面通红。
看着陈昭一本正经的拜师,陈昭却是沉吟起来。
不管怎么说,秃子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小弟,总不能“秃子”、“秃子”的这么叫吧。
或许他不以为意,但是一个乞丐也是有尊严的,也是应该有姓名的。
更何况如今徐婷收了秃子,那他就是仙都派的弟子了,总不能在仙都派的系谱当中,他也是“秃子”吧。
他个人或许没有意识到什么,但仙都派的其他弟子,只怕对此心里又鄙薄之意。
想到这里,陈昭便开口问道:“秃子兄弟,你可是有名讳?”
秃子怔了怔,说道:“我早忘了。”
陈昭道:“你以前乞讨,被人欺凌,连名字都记不住,这也不怪你,可是从今日起,你有我和徐姑娘两位师父,你徐师父更是仙都派的正宗传人,日后仙都派的剑术要发扬光大,还得指望你呢,总不能人们日后提起来,说仙都派第一高手,名叫秃子吧?”
徐婷听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秃子也红了脸,挠了挠脑袋,说道:“我姓李,依稀记得我妈还活着的时候,一直喊我‘大本事’,但按个名字似乎不是我的正经名字……”李大本事?这名字好啊!一看就是穷苦大众的名字。
既然如此,这名字就好办了。
想到这里,陈昭便道:“你如今这么大了,又是仙都派的再传弟子,名字不能这么随便了,若是你愿意,我便给你取个名字,你看如何?”
秃子大喜,又冲陈昭一揖,说到:“陈大哥读过书,一定能给我取个好名字!”
陈昭点点头,略一思考,开口道:“那你就叫李赤水吧!”
为什么要给他起一个名字叫李赤水。
如果要解释的话,陈昭有一百八十种说辞,足以让秃子和徐婷闭嘴。。
不过这一次,他一句没有说。
秃子和徐婷问起,他也只是说随口想起来的,在没有其他说辞。
不过即使如此,秃子也是十分满意,觉得李赤水这个名字实在太好听了,似乎很符合他的心思。
名字取了之后,三人在宅院里安顿下来。
当日陈昭和李赤水出去察看动静,只见大街上戒备森严,凡是年轻女子行路,都受盘查,至于武清侯府门前更是防范更紧,不仅有带刀护卫,更有身穿飞鱼服,手持绣春刀的锦衣卫驻守,可谓是针泼不进。
原来吴曦想石亨禀报夜间之事,不说仇人寻他,只说刺客越墙,看来是要杀侯爷,被他打伤逃遁。
当初石亨联合徐有贞、曹吉祥等人,从南宫迎出朱祁镇,发动“夺门之变”,复位登基,将于谦等朝野重臣诛杀,成为天子红人,不但被封为忠国公,他的弟、侄家人冒功进官者五十余人,其部下亲戚、朋友等攀亲骗官者多达四千余人。京师大臣,常被他借故逐出朝廷。
他还收受贿赂,提升孙弘为太仆丞;陈汝言、萧璁等六人为郎中;刘本道为侍郎。一时间,石亨势焰熏天,利令智昏,一些企图升官的人都拜在他的门下,时有“朱三千,龙八百”的歌谣。他竟然挟私愤杀死坚持抗击外侮的于谦、范广等重要辅臣,把曾给他提过意见的给事中成章、御史甘泽等九人贬黜官职。不仅如此,还大兴冤狱,诬陷耿九畴、岳正入狱,将杨宣、张鹏赶至边关。将朝廷文职巡抚全部撤换成武将充任。
他将一切大权独揽,为所欲为地干预朝政。每日进见皇帝,即使不召见,也借故入宫。所言之事、稍有不从,便骤然变色。出宫之后,他大张声势,鼓吹自已的权柄。
所以到了这个地步,石亨的府邸虽然依旧是“武清侯府”,但是皇帝已经给他新建宅邸“忠国公府”,富丽奢华堂皇几不亚于皇宫,只等着府邸一成,他就可以搬进去了。
因此,石亨听闻此刻虽是女流,却武艺超群,出入侯府高墙如履平地,当真是心惊胆战。
毕竟他刚刚陷害于谦不久,还没有彻底将朝中文武百官给清理一遍,所以心怀鬼胎,猜想是于谦旧部派高手寻上门来。
那于谦的旧部周淮安,在江淮江南一带威望极高,当初京城保卫战,周淮安率江淮义士北上勤王,在于谦于少保的统帅下,南口一战,八千人马大破瓦剌两万,立下汗马功劳,其威望名声,几不亚于当初的武清侯,今日的忠国公石亨。
此人手下有大批的义士,被于谦和周淮安所感召,不畏权势,不贪金钱,这要是大批上京,此起彼伏的前来刺杀,哪怕他石亨武功盖世,也挡不住啊!
想到这里,不觉心惊胆战,便有心与盟友,大内司礼监太监曹吉祥详谈此事,最好让曹吉祥动用东厂势力,诛杀周淮安一伙人。
想到这里,石亨便厚赏吴曦,表彰他退敌之功,命他在府里日夜巡查,又派了京营将军驻守,并写了书信通知锦衣卫,请他们在京城之中挨家挨户的搜查刺客。
徐婷听说了这情况,又兼陈昭、李赤水劝阻,也不再想贸然去闯,一连十几日,就待在家里教李赤水学武,这李赤水跟着陈昭学奇术不成,学徐婷教授的武功却一点就明,每日都有长进。
不只是陈昭,连徐婷都感到惊异,这李赤水又勤奋,徐婷教了,他就练个不停,夜里也独自在院子里练习,不是徐婷来拉他,断不肯回屋休息。
最令徐婷感到惊奇的是李赤水的力气,当真是力大无穷。
“这孩子的力气不仅远在我之上,就是武林中那些出名的大人物,内功深厚之人,只怕也无法同他比较。可是力气都从筋骨或内息上来,可是他年幼矮小、又骨瘦如柴,即便从娘胎里磨炼,也不可能有这般力气!这或许与陈昭的指点有关系,但是那又是个什么关系。”
徐婷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已经向李赤水传授了仙都派的真实功夫,与他有师徒之谊,也就不再避嫌,一次问他道:“你是哪里来的力气?”
李赤水张口就道:“是吃了陈大哥给的大仙桃。”
徐婷一听,心中不快:我教你功夫,毫无保留,你对我却少一些真意,明明在那里胡扯一气,还一本正经,不觉丝毫羞愧!
李赤水见她面色不悦,着急地说:
“要骗你,我是一个大王八!那桃子极大,见都没见过,也不知他从哪里弄来的,就装在他的那个小篮子里,也不知怎么回事,他的小篮子时而能见,时而看不见,偏偏装的东西还挺多,那日我吃了一个,就把那个石头狮子搬进院子里来,还把那棵树拔出来——你别看它现在好好地待在那里,哪天可是让我连根拔起,整棵树倒在地上。”
徐婷见李赤水说的认真,而陈昭那个凭空出现的小篮子的神奇他也见识过,便有些信了,看着徐婷脸色缓和,李赤水又道:“可惜陈大哥说那桃子都被我们吃光了,要不,我准定给陈大哥讨一个,给师父姐姐尝尝鲜。”
徐婷灿然一笑:“你少拿空话讨人欢喜,要是那桃子还在,你还不给我说呢。”
话说这一日陈昭出去了,徐婷手持一把竹剑,在院子里交手李赤水仙都派正宗三十六路剑法,教了几式,指点一番之后,让李赤水自己在那里练习,他回到房中,坐下出神,想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了,父母兄弟惨遭杀害的深仇大恨不知道何日得报,心中十分郁闷。
吴曦那老贼龟缩在侯府,那侯府又守得铁桶一般,如何进去?
那日在客店,陈昭告诉他,即便是出入皇宫大内,也是出入自如,区区侯府更是不在话下,可以帮她报仇。
可是报仇雪恨这件事,是能找人代替的吗?
就算是陈昭也不行啊!
何况她徐婷和陈昭不过是朋友而已。
所以自己谢绝帮助,是理所应当的,但话又说回来了,没有陈昭的帮助,单凭自己,确实是一筹莫展,想来想去,心中悲伤,眼泪不觉又流了下来。
那李赤水正练得满头大汗,停下来喘口气,却觉得屋里有啜泣之声,屏住呼吸去细听,正是“师父姐姐”在屋里哀哭。
李赤水惊慌,直接跑到里屋,拉住徐婷的手说:
“姐姐,你这是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