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儿,莫非刚才陈抟老祖隔界传音与你?”张居正从集贤厅主位站起来快步走到张简修身前问道。“启禀爹爹,正是!老祖吩咐孩儿此次售卖所得将全部用于南征所需,希望孩儿初战告捷,莫要堕了他老人家威风!”张简修星眸中饱含喜悦的泪水,将一个感激恩师的赤子少年绎得淋漓尽致。“四儿,陈抟老祖对尔的维护之情尔需牢记于心,吾江陵张家耕读传家百年,最是重情重义,尔未来飞升上界定要在老祖身边好好孝顺。”张居正以为陈抟老祖在上界正注视,当然得好好表现一下。老张能一步步爬上大明首辅的位置,靠得就是借力。细数老张的青云之路上的贵人,有恩师徐阶、好友高拱、弟子隆庆、盟友冯宝、姘头太后。老张知道凭自己现在的能力很难在修仙之路走下去,只有借助陈抟老祖之力方可有为。“孩儿自当谨遵父亲教诲,不堕家门名声!”张简修刚才和自己的老岳父配合得相当默契,虽然不知道老张为何跳出来抢老岳父的戏,但是作为一个有资深演员修养的无名影帝,即兴发挥没问题的。“为父一生为官清廉,没留下多少积蓄,好在江陵张家百年传家,历代积蓄之下,倒是略有薄资。如今魔族余孽欲颠覆天下,大明危在旦夕,吾江陵张家欲破家为国,愿意出资300万两支持南征。”张居正挥舞大衫啫啫作响,语气抑扬顿挫、铿锵有力,神情豪迈大气、正气凛然。将一个为了大明兢兢业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老首辅演绎得相当传神。张简修不得不佩服老戏骨演技炸裂,值得自己学习。作为嫡子的他可是知晓自家老爹张居正出行奢华如风,家里美婢成云,佳妾如雨,库房金银堆积成山。在座的朱紫们脸上神色抽搐,显然是被张大佬不要脸的作态给惊着了。“张阁老不愧是大明首辅,文臣典范,所作所为皆为吾等楷模。吾英国公府舔为大明武勋之首,怎能让张阁老专美于前。全赖祖宗余荫,吾英国公府愿出500万两”老英国公张溶捏着花白胡须笑眯眯道。“好你个英国公,居然出资超过首辅张阁老,你这眼里还有张阁老的位置吗?”定国公徐文璧挑拨离间道。“大家都是为了南征做贡献,能使多大力就该使多大力,不分文武、不分权贵,上下一心,方能功成。宰相肚里能撑船,张阁老你这肚里可能容得下某张溶的这艘小船?”老英国公张溶不屑地瞥了一眼定国公徐文璧,便朝着张居正拱手问道。“自然容得!不过老英国公这可不是一艘小船,乃是一艘撑天大船,有这艘大船撑着,我这肚子上的天才能安稳。”张居正微笑道。“哈哈哈...这么说来。张阁老可要装好咱家这艘船,到哪儿都得带上啊!”英国公张溶满意笑道。大明最尊贵的文武两只老狐狸相互笑得正欢。突然老武狐狸张溶转身对着定国公徐文璧冷言嘲讽道:“文璧小儿,你这挑拨的功夫还没到家啊,看来这姜还是老的辣啊!”“哼!张阁老肚量大,不与你老贼计较,虽说这姜是老的辣,可老姜吃多了伤胃啊!要说还是嫩姜好,入口香脆,而且暖胃!徐家祖上爱兵如子,喝不得兵血,只能堪堪拿出200万两支持南征,还望张阁老海涵!”徐文璧压根不怵老英国公张溶,嗤之以鼻挤兑道。“两位同殿为臣,都是武勋世家,大家都是为了南征出钱出力,莫要为了意气之争伤了和气!”张居正打着哈哈道。“首辅这话说得在理,大家同殿为臣理应同舟共济,伤和气的话大家都免了,若是因为意气之争惹了上界陈抟老祖不快,收了恩典可就不好了。凡夫俗子王之诰,虽老朽愚钝,然吾之向道之心可比竹石,愿以举族之力除魔卫道,特以270万两支持南征,感谢老祖恩典!”老丈人王之诰捧眼完自家老爹后,居然跪下朝着外面天空虔诚跪拜,这一下子就把前面的人比下去了。张简修暗自给不要脸的老丈人竖起大拇指,可惜这世上没有什么陈抟老祖,老丈人算是演给瞎子看了。这个世界修仙是不可能了,但是就冲老丈人给咱这么好的媳妇,张简修一定会让老丈人无病无灾的安享晚年。场中的诸位老狐狸一时间全都反应过来,陈抟老祖既然如此传音,说明此刻老祖正看着场中诸位的表现,不由地啐一声王之诰鸡贼。“陈抟老祖恩泽天下,为了此界苍生殚精竭虑,赐予天材地宝、神丹妙药与吾等修行,吾提议大家一起叩谢老祖恩德,诸位以为如何?”你王之诰站了先机,我张居正拥着大义,有道是亡羊补牢,犹未为晚。“张阁老所言甚合吾意!”“张阁老此言大善!”“首辅大人所言甚是!”......张简修跟着众人拜了个寂寞,这算不算自己挖得坑,含着泪也要笑着往下跳。参拜过后,义卖继续。“户部尚书李幼孜举族180万两支持南征,感谢陈抟老祖恩赐!”“工部尚书曾省吾举族180万两支持南征,感谢陈抟老祖恩赐!”“吏部右侍郎陶大临举族30万两支持南征,感谢陈抟老祖恩赐!”“阳武候薛文恽举族120万两支持南征,感谢陈抟老祖恩赐!”“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刘尧诲举族80万两支持南征,感谢陈抟老祖恩赐!”......今晚能站在集贤厅的都是京城最有钱的权贵,给这些人放血张简修放得心安理得,有人问今晚你老爹不也狠狠地出了一把血,这左手倒右手能算出血吗?最多帮老爹保管家产。这男人有钱了容易浪,年轻人不浪一把枉少年,老爹您都这把岁数了,哪能受得了刮骨刀,还是让孝顺孩儿替您承受吧。今晚张简修的好师傅京营提督戚继光未到,不是戚继光不想来,而是老戚是真穷,别说打一折,就是再打一折,老戚亦不见得能买上一颗乌鸡白凤丸,自然就没有过来自讨没趣。老戚这辈子真是破家为国,领军不仅不吃空饷,还拿出家财贴补军用。历史上戚继光辞官后居然无钱医病而亡,民族英雄落得如此下场,大明不亡没道理。这个世界的戚继光不会无人问津贫困病故,民族英雄就该安享晚年,死后万众敬仰。不服作者安排的。扯远了,如今戚继光正站在万历赐予的府邸院子中,月凉如水,一泻千里。静谧的院子里只剩下磨刀霍霍声。“哟,相公在院中独自生闷气,可是怪为妻持家无妨,没有多余银钱让相公参加今日张府宴会?”王瑛站在戚继光身后打趣道。“绝无此事,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若是没有贤妻持家,现在恐怕戚家老小都要喝西北风了。”戚继光立马放下手中戚式横刀,笑脸相迎道。“相公一个人在院中磨刀寂寞,不如今夜我陪相公磨枪,可好?”王瑛冲着戚继光娇媚一笑。“啊~!这...”这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能坐地吸土。戚继光昨夜已经被四十多的大丫鬟巧云虎扑了一夜,到现在老腰子还一抽一抽的。自家老妻如今刚年满五十,论战力可以打自己十个,今夜过后这老腰子还能要吗?“看相公激动地说话都不利索,定是高兴坏了。都怪为妻任性,十几年未给相公磨枪,今夜定要好好补偿相公。”王瑛根本不给戚继光反应机会,一把扛起还在愣神的老戚冲向自己房间。这边张府义卖大会已经圆满落幕,钱货两清,宾主尽欢。可张简修确实高兴不起来了,原因无他,手里都是恒安银票。这年头钱庄不是银行,一旦倒了这手中的银票就是废纸,这银钱可是南征军的命根子,把命根子握在别人手上,傻子都知道有问题。“爹,这恒安钱庄是什么来头?”张简修看向张居正道。“这恒安钱庄来头多了。这家钱庄的份子有藩王、有勋贵、有封疆大吏,还有各部主事,就连你爹在里面也有不小的份子。怎么,担心钱兑不出来?”张居正揶揄道。听到张居正的回答,张简修知道自己担心多余的,这钱庄背后关系错综复杂,即便自己的首辅老爹亦不能左右这个恒安钱庄。况且自己身后有吹出的陈抟老祖,只要自己不是站在这些人的对立面,没有人敢黑自己的银子。可是万一呢?“有爹在,孩儿何惧之有!”张简修不着痕迹地给了张居正拍了一个彩虹屁。“哈哈哈...四儿这话为父听了甚是高兴。四儿莫要忘了自己背后站着何人,没人敢冒得罪那位的风险,人都是怕死的!”张居正笑呵呵道。“爹,这恒安钱庄我有大用,可有办法握在手中?”张简修询问道。“天下往往皆为利来,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尔有大势在身,这事不难办成。这样吧,这事尔无须操心,我会吩咐游七处理。”“孩儿多谢爹爹。”“你我父子,何须见外!时候不早了,若无事今日就到这里吧,为父明日还要上朝!”“孩儿告退!”“早点休息,去吧!”早点休息室不可能的,张简修日常副本还没刷,还要与几位佳人联络感情,古代模仿老公不是那么容易做的。在此之前,先见见田伯光,这小子轻功一绝,乘着南征还有几个月时间,让这小子去神朝军帮着训练斥候。张简修回到自己书房,便让游油去领田伯光来见自己,乘着这段空闲与王明月主仆互动一番,王明月这段时间《神龙素女功》已经入门,心境波动趋于平稳,虽大成前不能行房,但是亲亲小嘴摸摸小手还是无碍的。“少爷,田伯光带到!”书房外已经响起游油的提醒声。王明月主仆二人赶紧整理衣衫欲要离开,张简修拦住她们道:“小田子不算外人,你们也无须回避,正好今日让他向你们赔罪。”“姑爷,这小田子何人?何时得罪过我们?”小丫头红缨问道“莫非是...”王明月若有所思,还未到处便被张简修制止,“何人,你们一观便知。游油,你们进来吧!”“锦衣卫百户小田子参见公子,今日特来向公子复命。”田伯光一进门便躬身行礼道。“呀~!还真是万里独行采花盗田伯光!”王明月惊呼道。“姑爷,你怎么能收这种坏蛋做手下,这要是传出去还不丢死人了!”红缨气呼呼娇憨道。小姑娘记仇得很,眼药水立马就给安排上。“行了,江湖上万里独行田伯光已经死在华山边上的桦树林中,现在活着的只有锦衣卫百户小田子。”“小田子当初有眼不识泰山得罪夫人,真是猪油蒙了心,好在得公子感化,自宫以谢天下,还望夫人海涵,不计前嫌,小田子给夫人磕头了!”田伯光对着地板猛磕得砰砰作响,王明月偷笑地看了一眼张简修,意味不言而喻。“行了,既然尔已经受了惩罚,愿意改过自行,本夫人就原谅你了!”王明月看着田伯光青紫隐隐有血迹渗出的额头不忍道。“小田子谢夫人不罪之恩,还有这位小娘子,小田子给您磕头赔不是了!”“行了,行了!只要我家小姐原谅你了,我红缨心里就没什么疙瘩了,这次就饶了你了这头就别磕了!”红缨赶紧摆手道。“既然夫人与红缨原谅你了,就别跪在地上了,起来吧,地上凉!”张简修温声道。“小田子谢公子体恤。哦,对了!这是公子的银针,已经清洗干净,现在物归原主!”田伯光起身从怀中取出一只檀木盒子递给张简修。“我当时随便一说,没想到你小子还记着呢,有心了!”张简修开打紫檀木检查了一下盒子中的银针,发现一根不少,便欣喜道。“公子吩咐乃是法旨,小田子一介凡人,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田伯光神色崇拜恭敬道。“公子我如今还是凡人,尚未跨入仙人之境,莫要听信外界夸大传闻。不说这些了,说说你这几个月如何赎罪的吧?”张简修颇为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