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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67 魔术师

哐当。

勇敢者酒吧,纸牌室被一个喝醉般的踉跄人影撞开房门,发出了引得店内几名零星酒客纷纷侧目的巨大响声。

但这些大白天起就开始混迹酒吧的闲汉只看了几眼,便识趣地收回目光,不想因为一时的好奇心得罪了里面那尊可怕的瘟神。

那间纸牌室,是酒吧特意为那个马里奇预留出来的房间。

今天的马里奇依然没有带他那些脸色惨白的“跟班”,一身毫无特色的白衬衫加黑马甲打扮,眼中仿佛压抑着化解不开的浓浓恶意。

直到纸牌室的门被这名带有少许癫狂感的苍白男子重新关上,酒吧大厅内的气氛才明显不再那么紧绷,几名闲汉也终于松了口气,继续喝起了酒,并不自觉压低声音,猜测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倒霉鬼惹到了那个可怕的家伙。

将旁人的议论关至门外后,马里奇似乎是深呼吸了两下,突然倾身弯腰,有些无法控制般重重握拳砸上了牌桌,只一下便将这张做工颇为结实的木桌砸出了明显的裂纹与凹痕。

单纯这一记下砸并没有起到任何有益的发泄效果。

相反,马里奇的身躯出现了明显的颤抖,仿佛苦苦压抑着的某些事物即将冲破皮囊的束缚,化作野兽,要将这具外表苍白孱弱的躯体彻底吞噬。

密闭无窗的室内,半空中无声浮现出了一道人影。

她静默着伸出手,向状态不佳的同伴递去一支装有奇特液体的药剂瓶。

马里奇强撑着摇了摇头,垂首竭力平复自己此时略显急促的呼吸,半晌后才缓慢地开口说道:

“不用了,收起来吧。”

他的声音变得沙哑,乏力,身上满是痛苦挣扎时沁出的冷汗,整个人都像是虚脱过一场。

无声浮现出的黑色宫廷长裙女子收回了手,静静看着他,手中仍然拿着刚才的药剂瓶,似乎打算发现情况不对就直接动手帮他灌下这管药水。

见状,马里奇动作迟缓地站直身体,就近找到座椅坐下,压抑地吐出一口沉重的气:

“我又到了那个地方,见到了接手那件物品的新卖家。”

他的同伴转动了一下蔚蓝的眼珠,将视线从他微微打颤的手指上移开,定格在了面部。

“不,不是我主动找过去的,那个地方……你知道,没有指引的人根本走不出最开始的那座迷宫。”马里奇让手肘架在膝上,手指交握撑住额头,低沉说道,“……是那位新卖家,她似乎有事找我。”

“似乎?”摆出了无表情倾听姿势的黑色宫廷长裙女子简短地提出反问。

马里奇沉默了一会,艰难开口:

“她……说,那件物品的售价提高了,一些。现在它的总价是9000……所以,她想知道我们是否还有购买的意向。”

精致苍白、缺乏表情和生气的女子似乎陷入了思考,许久才在语气里加上了一点不明显的困惑:

“为什么突然提价?”

马里奇当时也询问过对方这个问题,但得到的却是卖家神神秘秘的古怪答复:

“命运的索取在你身上应验,这是你我双方都将承担的标价。”

转述完当事人的原话,马里奇阴鸷地压低了声音:

“她提到命运,会不会是……”

“答应下来。”黑色宫廷长裙的女子打断了他,略一停顿后补充道,“我们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纸牌室内的空气陷入了凝滞的沉默。

失去地下黑市的如今,他们能够选择的交易圈子又少了一个。再加上目前东区形势不稳,大小帮派间时有爆发冲突,短期内恐怕不能指望他们重归团结、再次组织起之前那般规模的隐秘市集。

至于其他的非凡者圈子,要么像勇敢者酒吧的集会这样层次不高,少有强力的神奇物品出现,要么就是正在出售的道具带有他们难以承担的负面效果,无法成为战力。同时,也因为受到最近那起广受关注的连环恶性事件的波及,官方非凡组织加强了对各方各面的管控,许多野生非凡者都选择低调行事,各聚会的交易活跃度明显比正常情况低下了不少。

他们本该警惕那位神秘的卖家。

对方手上的那件神奇物品,原本是一件在东区黑市上待售的商品。他们看中了它,可还没等凑够现金,地下黑市就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包括那件物品在内,所有与超凡世界有关的事物据说都谜一般地消失在那场大火之中。

但就在出事的翌日,他们便见到了那件疑似遭遇洗劫的失物,而且还是以一种……并不常规的方式。

权衡过利弊后,他们还是决定与那位神秘人进行交易,半句也不打听任何多余的问题。

只不过……他们现在也的确没有那么多钱。

二人之前就已合计过自己目前能筹集到的金钱数额,哪怕动用积蓄,再拿出一些暂时用不上的特性物品抵押,最多也就勉强凑够7000金镑。

门外那些喝着麦酒与啤酒、小声议论和马里奇有关的恐怖传言的人们,大概永远也想象不到,仅仅一门之隔的房间里,两位真正超越常人极限的非凡者正相顾无言,为一笔还有缺口的急用钱款这样接地气的理由而苦恼。

像是料到了同伴的回答,马里奇在静默许久后微微点头:

“还有两周,新卖家承诺为我们保留那件物品的时间。”

两周时间,筹足2000金镑,他甚至已经开始考虑动用某些非常规的应急手段。

就在这时,戴着小巧礼帽的女子突然开口道:

“最近,有人在找保镖?”

她以陈述的语气说着疑问句的句式。

马里奇皱眉,眼中的恶意似乎愈发浓厚:

“那个得罪了国家机构大人物的倒霉鬼?你想接下他的委托?”

“工作而已。至少这笔收入的来历正当。”女子直直看着他,以仿佛能够洞穿内心的视线看向脸色苍白如纸的同伴,“不要忘记我们是为了什么离开的。”

马里奇的身躯不明显地僵硬了一瞬,随即,他再次深深压低头颅,有些痛苦地掐住了自己的胸口,不时敲打额头,许久才冷汗淋漓地直起腰靠住椅背,闭着眼点了点头:

“知道了,我也会想办法筹一些钱的。”

身穿黑色宫廷长裙的女子不知何时已消失在空气中,再也见不到半丝痕迹。

又静坐了一会之后,马里奇起身,摇晃着脚步离开了纸牌室。他先是找到酒吧的负责人说了几句话,然后便要了一杯最便宜的啤酒,坐去了偏僻的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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