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想,接下来该去哪里看看。
我避过了与姒莜和张果出现的场面,来到了玉山腹地。
布置的机关精巧,有几个触发机关隐藏得很好,那是戏凡八门的手笔。没有记错的话,就这几天,“天”就该派人来了。我记得,那时的我们,斗得还是很困难的,好不容易才获得胜利。
对照回忆,我来到自己的门前。里面却不是我,而是罡鹤。罡鹤比我记忆中的样子老了不少,看来是没少为了门派的事儿操心。小四儿也满是疲惫的进来,汇报近况。其他人也陆续过来,说着什么,唯独不见我自己。
不得已,我在众人面前显了身形。
罡鹤怒气横生:“你来干什么!滚!你这个欺师灭祖的畜生!”
其他人也在附和,就连性情最平和的人也没有吝啬恶毒的言语。
“罡鹤?你们?我干了什么?”
我是替这个年轻的我问的。
“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怎么?君六嫌你废物,不要你了?”
这和我记忆中的情况相差甚远,没有想到先前埋下的引子,会引发这样的后果。
梦里的我,无所不能,推衍过去,预算未来。
自从胡圆、陶乾死去之后,我和师父还是一样归化乡野。君六得到消息之后,前来招安,将他们原本的计划和盘托出,然后再说,由于我的变化,超出了他们的预期,他们愿意为了我们改变他们既定的计划。
那时的我选择与他们同去,师父却没有。没有经历过痛苦的我,被享乐所吸引,而经历过痛苦的师父,意志坚定,岿然不动。
君六没有放过师父的意思,奈何我给师父加持了无上的力量,只有那个梦里年轻的我,可以与之抗衡,却始终不能分出高下,姑且算是僵持着。
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罡鹤他们只能在师父的庇护下,节节败退,苟全性命。在师父的提议下,来到了玉山腹地。彼时的我,对这里并不了解。攻势只能放缓,却连绵不绝。
江湖中人隐约分为两个派系,一派就是以那个我为首,只求自己的利益。另一派,就是以戏凡门为首,追求自由和公义。
这也是戏凡门众人为何苍老、疲惫的原因。
不容的我做何辩驳,门外来人通报,是那个我,又来了。
与这个报信的人一样,屋里的人也都震惊了,察觉出,我不是那个伤害他们的人。
“师父,你说的是真的,真的有一个跟师兄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为师什么时候诓骗过你们?”
气氛从化不开的阴郁变得轻松了一些。
随手给自己揉了另一副面孔,与他们去山门外,看看彼时的我,到底是何种面目。
来叫阵的是些没见过的喽啰,不归属于朝廷、不归属于“天”,也不是八门余孽,想来,是那个我纠集起来的混混。
“师父!投降吧!君六已经没有耐心了!就算咱们俩不分胜负,其他的人,你也是护不住的!”
叫阵没有什么新意,说的全都是真芝麻烂谷子的废话。
罡鹤明显才是主事之人:“多说无益,就凭你的恶行,死万次都不算多。”
“老二,你歇着吧。就凭你,也有资格说这种话?”
类似的对话,还可以持续很久,只不过大家都没有这个耐心。
那个袁肆行真如名字一样,肆无忌惮,横行无忌,一马当先,驭一道剑气劈来。这种试探也不是一般的人可以接下来的,只有师父祭出一模一样的招数,才能匹敌。
其他人暂且按兵不动,等待双方首领下令。
还真是难解难分,我想可能再过个十天八天,或是更远以后,也不能分出高下。两边的人躁动不已,还没听到命令,就按捺不住的对拼起来。
这些不知姓名的人,手段太过平常。其中,有不少人,还只是拼着蛮力,吃了不少亏。这就导致了,我方这些人迅速败下阵来,只能靠罡鹤他们几个硬撑。
内力不是无休无止,甚至说,精神方面,也已经满受负荷,难以为继。在事态发展到不可控之前,我赶紧控制住所有人,把他们定格在原地。
恢复本来面貌,对上那个我一手造就的袁肆行。
“见我,是不是要客气一点。”
我知道目前看到的东西,只要我一挥手,就可以恢复成……变成另一副样子,也就没什么好动气的,说话没什么火气。
“客气?老子才不知道客气是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会有今天吗?无妨!取我命来吧!”
说罢,便是闭眼仰头,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师父没有让我动手,说是不忙。过往我都看过,没有什么不得已的,就算不是为了功名利禄,那背叛也已坐实,没有什么别的好讲。
师父说,不是那个袁肆行太坏,而是师父他没能够挽回弟子的错误,不应该怪那个袁肆行。我扶起师父的时候,手刚搭到师父的手上,师父就把我的手按在他的头上。
一段回忆出现。
师父在附和着其他人说要诛杀袁肆行的时候,话说得决绝,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他总是想把这个弟子带到正道上来。师父和那个袁肆行的本事一样多,江湖经验却不是这样的,师父还有一个方法,大概率可以一招制敌,诛杀那个袁肆行。
但是他一直都没有想着用这个方法。
多次垂死,交代了很多次遗言。他也没有把这个方法告诉任何人,包括罡鹤在内。不是藏私,就是还心存侥幸,侥幸着能不能把那个袁肆行拉回来。
想要一家人一起和乐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