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聘听完,面无表情,也不说话,直到他眼角抽了一下。
“所以这就是你们明知重要又害怕丢掉七万两银子,于是苦口婆心劝我捐七万两银子而不从军里出的理由?”
“呵呵,还是以大局为重。”参将看了看眼观鼻鼻观心的两人,硬着头皮开口道。
“希望如此。”
……
等天冲殷睡醒,扒拉了一下辈子,土行虫还在挖洞,但是已经有了一个人进来。
是杜老三。
“小朋友,你很有意思。”相对而坐,靠得近了,仔细一看,天冲殷就能看得到杜老三脖子上的一道刀疤。
“杜老大说笑了,我能有什么意思。”天冲殷坐起身来,陪笑道:“杜老大您,才是真有意思。”
“呵呵。”杜老三笑了笑,双手合十,道:“说声杭州话来听听?”
“老大,坦悠悠来。”
“不算地道,呵呵,真地道我还不敢用了,生怕是个细作。小朋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和我做笔生意。”
“愿意。”闻言,天冲殷毫不犹豫,立刻答道。
“哦?”杜老三笑了一下,“那么干脆,不听听什么生意?”
“我莫得选择。”天冲殷无奈,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杜老三对此不置可否,只是说道:“你可以选择。”
“选择什么?生或死吗?”天冲殷自嘲地笑笑。
“不,那得我来选。”杜老三笑呵呵地答道。
听到这,天冲殷瞳孔微缩,神经一下子绷紧,时刻准备让土行虫挖开上面的那层土。
“你很紧张啊。”杜老三眯起眼睛。
天冲殷开始流汗,也不说话。
于是杜老三自顾自地说道:“曹操曹孟德,你知道吧,三国时期的一代枭雄。”
“嗯。”天冲殷附和地点点头。
“我挟不了天子以令诸侯,再说现在诸侯也不一定听天子的。”
天冲殷砸吧嘴,内心对此表示很不屑,不过是土匪头子的异想天开罢了。
“所以,我打算挟诸侯以令天子。”杜老三负手而立,很是有种江湖草莽和孤高自傲的结合气场。
“哦?”天冲殷听得如此,虽然不太看好,但也是眼前一亮,觉得很有意思,于是稍微坐正了一些,诚恳地说:“杜老大请讲。”
杜老三也不含糊,取了佩枪,一手拿一手指着。
“现在已经是枪炮的时代,高深的武功需要万里挑一的人才练上万日,枪炮却只需要万里挑九千九百九十九的人练上十日。”
他歇了口气,看着天冲殷的眼神很是坚定。
“所以枪炮必然是主流,我掌握了枪炮,也就站在了风口,你知不知道,站在风口上,就算是头猪也能飞起来。”
“英雄所见略同啊老大。”天冲殷激动的不得了,都想用幻肢拍大腿了,“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岭,您就是我的知心人呐。”
杜老三拽着大胡子,叹了口气,“枪,我这有人造,人,我这有的是,但钱和原料,最是重要的,没有钱,就买不起原料,没有原料就造不出枪。”
“我明白了,老大。”天冲殷一时热泪盈眶,“我到时候就在杭州漕运,您要什么原料我给您倒腾什么原料,您要什么钱我给您什么钱。”
“呵呵,不错。”杜老三和善地笑着,摇了摇手指,“但我不是这个意思。”
啊?说这个重要那个重要,现在来个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老二跟你去杭州,你帮他在杭州站稳跟脚,关键的事,还是需要一个稳妥的人,你说对吗?”
终究还是错付了,听到这的天冲殷感叹不已,热泪盈眶地表示明白。
杜老三也满意地点点头,“事后,要走要留,随你选择,我绝不勉强。”
“是,谢谢老大。”
“还叫老大呢?”
“谢谢大哥!”
“哎。”杜老三啧啧有声,“真是机灵,好好干,大哥不会亏待你的。”
杜老三倒是走了,天冲殷叹气了,难不成还要跑一趟杭州?
结果没多久,躺地上的天冲殷的耳朵就是一动。
嚯,难不成还是回合制?这次换叶满离进来。
他端着两杯茶,有些优哉游哉,腰间别着枪,看得天冲殷脸抽抽。
天冲殷立刻把被子踢开,抬头挺胸,端正坐好。
“二当家好!给二当家请安了!”
“呵呵。”叶满离皮笑肉不笑地回道:“你倒是乖。”
在天冲殷面前坐下来,叶满离递给他一杯茶。
天冲殷苦笑,示意手被捆住,很不好意思。
“拿着。”叶满离露出和善的笑容,“七绝教的人会打不开绳子?”
天冲殷的笑容顿时就像一个找不开钱的裁缝一样凝固了。
“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