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巍峨,远黛含春,这郁郁翠翠的蓬勃生命力,一点儿也不像这冬日的光景。
尤其是,皇城里此刻大多数的山,都秃了。
乔白亦掀起车帘,欣赏了下山景,以及这山景下的书院山门,眼角瞄一眼车后那十顶五颜六色的、排得整整齐齐的小轿子,再瞄一眼排自己前面那长长一队或站或骑马的人群,感叹:
“哎,起早了。”
早知道多睡会儿再来。
云层中,正暗地观察地面上乌泱泱这批未来弟子的一老者,眉头就皱了皱,他双眼一睁,精光四射。
“那是何人?”他视线无比精准望向了方才低叹的乔白亦。
他身边的侍者连忙上前,低声将乔白亦的背景念了一遍。
“哼!”老者翻了翻白眼,而后傲慢开口:“进山门前,把他赶出去!”
他最见不得这种仗着家世就想进来书院镀金的人。
屁点本事没有,女人倒先带了一大堆。
“不用赶,他进不了。”侍者也瞄了一眼乔白亦,此时她打完呵欠,正在伸懒腰。
初升旭光打在她明媚的侧颜上,镀上了几分迷离,魅惑更甚。
惹得前头排队的人纷纷回首看她。
“那不是乔家的驸马爷吗?他居然也来了!”
“这娶了媳妇就是有了胆气,什么时候阿猫阿狗都能随便进月见书院了。”
“看着吧,乔家出了两个书院弟子是不错,可这个要是也能进,我头剁下来给你们当球踢!”
“哈哈哈……”
众人望着乔白亦,从窃窃私语,到声音越来越大,嘲笑四起。
终于,轮到乔白亦了。
拦在门口的青年,一身晃眼白色衣袍,长相十分清秀,一张娃娃脸上,笑容和蔼可亲:
“哪家学子,报上名来。”
乔白亦想了一下,原主一天私塾都没上过,就那几个狗刨大字,还是乔敬天逼着她学的。
“乔白亦,一介白衣,没上过学塾。”
她话音刚落,京城里熟知她名声的士子们都哄堂大笑了起来,惹得外地赶来的学子们纷纷侧目。
“哦,”青年依然笑着:“我知道了,你是奉旨带女进书院的那位。”
这一下,“哗”的众人更是议论开去。
历来进书院,能带个近身服侍的奴婢或侍者就不错了,乔白亦倒好,奉旨带人,带的全是女人。
这后门,开的未免太大。
青年捧出一个墨黑玉筒子,笑眯眯的:“三驸马,书院的规矩想必您都清楚了,现在请三驸马摸题吧。”
一个筒子,里头题目随机,摸到什么全凭天意。
【系统唉声叹气:一个女红妆,当什么驸马!现在又混到了书院去……离皇宫是越来越远了!】
它这个苦逼的系统,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实现母仪天下的大目标?
乔白亦:挺好。
她随手一摸,缓缓展题:
“救醒二皇子。”
她双眸离开纸条,狐疑望向正笑得牙齿白灿灿的娃娃脸。
尼玛呢,让一个不学无术的驸马去救人。
娃娃脸搓了搓手,笑得更加灿烂:“驸马爷,咱们书院的规矩历来如此,答不上题目者,当场上交白银十万,欢迎您明年再来报考!”
他最喜欢这些年年来报考的学子了!
乔白亦笑了:
“我若能救醒呢?”
青年的笑容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