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带着猜忌与敌意的目光锁定了项刹月。
邪佛洞天的弟子多在看热闹,他们一群武僧,平时就打打架,练练武,拳头大就能教人闭嘴,处事很简单。
而扶风帝国里的天骄就不一样了,帝国之中,权力为大。
想要平步青云,就要除掉横在前方的拦路虎,所以尔虞我诈,明争暗斗。
这不,项刹月表现太优秀,有人吃柠檬不爽了,项元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将项刹月陷入两难之境。
他其实心里早就盘算着怎么搞他了,但苦于没有借口,现在找到了,不狠宰项刹月一刀,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罢手的。
修真世界,宗门比帝国好混,就是因为帝国水太深,一个搞不好,满门抄斩。
因为你坐的位置有太多人觊觎了,那些人腹黑得很,平时乖宝宝,是你的心腹好友,一到关键时刻,立刻露出獠牙,拔出屠刀就砍,要不怎么说墙倒众人推呢。
混帝国的,心态一定要好,手段一定要狠。
没野心却很优秀的,最好去宗门发展,那里想出头靠能力,虽说也有藏污纳垢,但不像官场那样步步杀机,一步踏错万劫不复。
项刹月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项元设了一道送命题给他。
如果他一开始答应项元的要求,让南宫淼儿去探路,他手下就痛失一位武王强者的蛊奴。
如果不愿,那么好戏就来了,脏水一盆接一盆,刚才还是睿智的军师,众人尊敬,下一刻就成了功高盖主、刚愎自用的乱臣贼子,这反转也太快了。
项刹月叹出一口浊气,前方就是火海,他却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
帝国不长命,就是因为帝国有太多自私自利的蛀虫了,结党营私,栽赃陷害。
优秀的人才刚踏入这个体系就被迫战队,本来一腔热血报国家,却因近墨者黑受玷污。
好人都变坏了,坏人更嚣张了。
一群坏到骨子里的“精英”在治理国家,难道还能造出王朝盛世、天下太平?
只会民不聊生,饿殍满地,最终揭竿而起,推翻旧王朝,建立新王朝,然后悲剧轮回。
史上最强大的英皇朝,有万古第一强者英神帝坐镇守护,本该千秋不朽,万世永恒才对,可等英神帝踏天而去之后,没过多久就被灭了。
史上最强大的帝国尚且逃不过王朝不寿的规律,何况扶风帝国这类的二流势力呢?
项刹月一心为了扶风太子,在遗迹中多次贡献良策,可还是抵不过某人因嫉妒恶意诋毁一番话。
或者,他也觊觎自己手下的这些蛊奴。
但这些是我的呀,你凭什么拿去?
mmp…项刹月心里恶毒咒骂,既有对项宗的,也有对项元的。
他现在真的很暴躁,这特么是想活生生的逼我把你往死里整啊。
项元得理不饶人,步步紧逼,上前一步,厉声呵斥道:
“你还愣着做什么?你不把蛊奴的控制权交给太子殿下,难道要留着造反吗?”
然后,他扭头看向项宗“推心置腹”道:
“殿下,你也看见了,此子狼子野心,死不悔改,您若不出手,早晚会遭他陷害啊。”
项宗的脸微低,一半沉在阴影中。
他虽然没有说话,但谁都能感受到他身上随时可能爆发杀气。
众人战战兢兢,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刚才还和颜悦色的,怎么下一秒都剑拔弩张,要生死相向呢?
项刹月看了看项元,冷笑了一声,道:
“太子殿下要蛊奴,我给就是了,狼子野心从何说起?不过,需要一个足够忠诚的人小小牺牲一点,嗯,项元伯爵对太子殿下忠心耿耿,刚才表态很积极,我甚是震惊,在我们这群人中居然还有如此高风亮节、为主殚精竭虑之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请莫怪。”
项刹月这话一出,不仅甩开了阴谋,摆脱了危机,还将一个锅,毫不留情扣在项元身上。
那句需要“小小牺牲一点”鬼都不相信,不要他半条命他就不是项刹月了。
项宗一听项刹月居然愿意将蛊奴给他,阴沉的面色恢复了些,然后将目光移向了项元。
他没有说话,但谁都猜得出这是询问项元的意见:你究竟愿不愿意为本殿小小牺牲一点呢?
项元面色惨白,身体晃了晃,咬牙道:“必为太子殿下…鞍前马后!”
项刹月直拍手叫好,滚动两下喉结,润了润嗓子,笑道:
“众所周知,我之所以能控制蛊奴,是因为我体内有蛊母,蛊母在刚出生的时候我便一直养到现在,除了我,谁也不能驾驭它。但是,我造出了一只伪蛊母,它的体内有蛊母的精华,它也能控制蛊母所控制的蛊奴。”
“但这只伪蛊母毕竟不是太子殿下从小养到大的,对殿下没有感情,若想控制它,就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伪蛊母是滴血认主的,殿下付出一滴精血即可。但伪蛊母要一个容器,需要天天收取报酬,不然它会怠工的。”
“所以,我想出了一招妙计,让伪蛊母先认太子殿下为主,再将它豢养在项元伯爵的体内,项元伯爵每天让它吸点精血,嗯,再吸一点生命精华,这就达成太子殿下的目的了,太子殿下金尊玉贵,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伪蛊母吸自己的精血和生机的,你说是不是啊,忠心耿耿的项元伯爵?”
项刹月最后一句话将“忠心耿耿”四个字咬得很清楚,不知是讽刺,还是赶鸭子上架?
去你娘的忠心耿耿…项元脸上血色褪去,嘴唇被吓得发白。
别说伪蛊母不是他的,就算是他的那也不能豢养在体内吸血抽精啊,这特么谁受得了啊?
项元怒吼:“那你为什么不养在自己体内?我的确对太子殿下忠心耿耿,难道你不是吗?”
项刹月失笑,摇了摇头,挖苦道:“项元伯爵脑子有点笨呐,我刚才说话你有没有听进去啊?”
项元牙齿压的嘎吱响,手臂上的青筋隆起,怒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