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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随波浮萍漂流去

吃了碗姑苏有名的阳春面,庄荀来到布行给谢明明买了几身衣衫与鞋袜,离开布行时见天色尚早,书生便独自来到江边一无人处打坐起来。打怀中掏出从张鸿那要来的驺虞牙夹在双掌间,开启‘云意’分一道神识进入其中感受张鸿气息,后又分出多道神识向南而去,突然,庄荀神色一凛急忙收回所有神识并停止运行术法,将驺虞牙往怀中一放后伸了个懒腰装作在河边小憩。表面看上去慵懒的书生此时心头却是一惊,就在方才想用术法探知张鸿大体方位的书生惊恐发现此时竟有五人躲在暗处监视自己,两人在河对岸的码头,两人在背后百米外茶馆的三楼,一人在距自己不远处的树后,这五人均持剑背刀打扮。不光如此,在自己神识南去时还被城中某高阁内的一位高手察觉,若非反应快急忙停下‘云意’,此时自己的行踪意图估计已被那人探去。长舒一口气平复下心境,书生心中颇感无奈,没想到自己才离开小鱼洲几日就已被‘谛听’盯上,还是小看了天下英雄啊。整理下衣衫庄荀捡起包裹往豪犬门走去,看来明日想要安稳的离开除了应付豪犬门外还要处理这几只苍蝇,另外那个高手是敌是友也未尝可知,竟是越来越麻烦了起来,书生这般心说。

推开房门就看到谢明明一脸虔诚的在那拜读《无垢经》,庄荀把包裹随意往他面前一扔说“能动了就自己穿上试试合不合身,这可花了老子不少银子,将来见了你师傅说什么我也要找补点东西回来。”和尚一笑,小心翼翼的将经书收起后说“贤弟怎变得这般市侩,为兄都说不要是你自己非要买的,为何还要问我恩师要东西?”庄荀拿起桌上茶壶直接往嘴里灌了几口说“嘿~这你就不懂了吧,雁过拔毛乃我祖训,别以为释恶老和尚是秃驴我就能放过他。”谢明明摇摇头苦笑不语,他拿这个半路认来的便宜贤弟毫无办法,只得任由他耍宝。放下茶壶书生道“老谢,明天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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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走,等他们召开大会后咱再趁乱离开,出了城你就一直牵驴往南走,我有点小事去去就回,应该用不了多大功夫,反正谢兄你不用停下等我,一直走便是。”小和尚略有不满的说道“贤弟总是神神秘秘的,何事还不能与为兄讲?是不是打心里就认不下我这个兄弟?”走到谢明明身边庄荀拍拍他肩解释说“你想多了,不让你跟着掺和是为了你好,小弟现在能力有限,出了事无法护你周全,你要有个万一,将来见了释恶我还怎好意思问他要宝贝?”小和尚脸色有些涨红的低语道“其实为兄也没贤弟想的这么不堪一击,其实老谢我...”一捂额头书生打断说“得得得,八部天龙你行九嘛,我知谢兄你种地功夫高深!”

回到自己屋中庄荀往床上一趟就闭目养神起来,心想着那城中高手会不会是‘谛听’中人,从自己被盯梢推算,估计这高手就是那五个持剑背刀之人的首领,明日自己需在豪犬门开会混乱之时用上‘风身’术法独自跑路。庄荀其实也明白,此时‘谛听’最多就是监视下自己,纵是那高手再厉害现在也不敢对自己下手,一旦引来张家与书院的疯狂报复对‘谛听’来说将是一场灾难,毕竟作为主角的洪裴还没到,真正的博弈尚未开始。再者说,那洪裴应该永远都不会登上这渔州的舞台了,如此想着没一会儿书生就沉沉睡去。

没吃晚饭的庄荀半夜被饿醒,整理下衣衫刚想去厨房找点吃食却察觉有人向他房门走来。“请问公子睡下没?”书生拉开房门,一个侍者畏手畏脚的站立门口,来人见到庄荀立刻双手递上一封书信说“青鸾嘱咐小人一过子时就将此信给公子送来。”庄荀接过信对侍者说道“劳烦小哥帮我去厨房找点吃食。”看着侍者离去,书生回到屋内在烛台下拆启开来“见字如面,有‘谛听’重要消息欲告知公子,青鸾在城东五里亭静候。”合上信庄荀莞尔一笑,心说这下倒是知道‘谛听’是怎么发现自己的了,书生将信递到烛火上点燃,将灰一吹后自言自语说“且就去看看这付晚晴最后的葫芦里还剩什么药。”

月色朦胧,一颗高大桂树下庄荀大口吃着方才侍者送来的糕点,连续用了四次‘风身’的书生有些疲惫,不过他也是没办法,碍于城中未知高手的原因庄荀不敢再用‘云意’探知五个‘谛听’监视者的方位,只得借助地势地形用‘风身’出城而去,那五人就算知道自己离开了豪犬门也无法再跟踪自己。将最后一块糕点放入嘴中,书生拍拍手站起继续向城东走去。

远处的一座凉亭进入视线,自小丘走下的庄荀开启‘云意’观察四周,待确定附近就只有亭中的那抹清影后书生加快了脚步。行至近前,青鸾倚着亭柱默默注视庄荀,夜微寒,少女轻纱薄缦凭添一份柔弱与娇楚。“此处风大,抱歉让姑娘久等了。”庄荀略一抱拳先开口道,青鸾轻轻吐出一口气笑笑说“奴家知道公子厌我,还以为公子不会来了呢。”书生也不解释只是淡淡说道“付姑娘让你信中这么写的?”青鸾不答,转身坐到亭中椅子上说“公子坐下说吧,青鸾站得累了。”庄荀没动,只开口说“出门前吃了些东西,这会儿有点撑,就不坐了。”青鸾继续道“告知公子‘谛听’消息前,青鸾需要确认一件事,公子可是姓庄?”书生往亭柱上一倚道“我是庄荀,你家小姐不是都确认了?她若不确定怎会拿我的情报与‘谛听’做交易?”青鸾凄然一笑说“小姐说的没错,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别怪小姐,她也不想的,小姐让青鸾带她向公子道歉。”庄荀摊摊手说“无所谓了,不过你既然半夜喊我出来,想必是‘谛听’看不上我这条小鱼啊。先说说你家小姐对我的补偿吧。”

青鸾眉头轻皱好奇问说“补偿?”“额,就是托你口要对我说的‘谛听’之事。”书生答道,青鸾哦了一声继续说“小姐知道的‘谛听’之人一共六个,五名称作刀剑卫的高手,还有一个大人物,是什么第八席‘飞鱼鳅’江自易。”庄荀听罢沉默半晌,虽说自己基本已确定那未知高手定是‘谛听’之人,当听到江自易三字后还是有些恍惚,此人水性轻功双绝,纵没有山河士的境界,但真想处理自己还是绰绰有余,也不知此人的到来张家收没收到消息,庄荀有种此刻就独自离开的想法,没见到张鸿前自己还不想和‘谛听’打交道,不过书生又想着若是自己今夜走了反倒是更能激起江自易的警觉,加之谢明明尚在付家,庄荀还是放弃了打算。

“姑娘没有其他事的话小生就先回了,明天还要赶路呢。”言毕庄荀转身就走,身后却传来青鸾略显凄然的声音“还请公子留步,青鸾有事相求。”书生驻步没有说话,青鸾站起身说“青鸾想请公子带我一起上路,青鸾愿意路上服侍公子。”庄荀眉头一挑问道“你愿与我一起上路?”青鸾上前走了两步说道“公子也知傅建对奴家的心思,青鸾实在厌他,小姐说她明日必败,傅建做了门主后小姐也难以护我,所以青鸾想跟着公子走。”庄荀有些好奇的问道“既然傅建做了门主你跟了他又如何?还能缓和他与你家小姐的关系,再说你不是一直想做门主夫人么?”青鸾面露惶恐的后退两步说“公子怎这般说,青鸾决不会嫁给傅建的!”庄荀想了想说道“是我唐突了,姑娘莫怪,实在抱歉,小生没法带你一起走。”青鸾凄然一笑没有言语。

庄荀转身走出亭去,走两步书生又回头问道“是你家小姐让我带你走的?”低头沉默的青鸾闻言急忙追至亭边说“是,青鸾不敢骗公子,青鸾厌恶傅建却也不喜欢公子,但今晚小姐说若我不想嫁给傅建的话只能求你带我离开。”庄荀脸色一寒追问道“你家小姐何时与你说的?”青鸾紧张道“就方才小姐与帮中亲信商议明天之事时说的。”庄荀道“你既然已经出城,自己离开便是,不需跟着小生,这里有些财物你带着。”说罢就从怀中掏出几片金叶子递向青鸾,青鸾看到金叶子有些惊愕却还是推了回来,悲戚道“青鸾谢过公子,不过青鸾就一弱女子,今晚若不是小姐相助城都出不来,奴家独自拿上公子相赠的财物上路,不还是一样无处安身。谢过公子美意,您请回吧,小姐说的没错,女子终究还是要认命啊。”庄荀将金叶子扔到青鸾脚下后转身离开,看着书生将要匿于黑暗时青鸾耳边传来庄荀的声音“云纵随风,亦能化雨滴落,蒲英秀羸,分飞坠地能活。此去东行三个时辰,姑娘定能看得希望,卿且目东视,万物向阳开,听小生一句劝,拿上那些金叶子快自己离开吧。”

晨光熹微,洗漱完的庄荀与谢明明正在屋中整理行李,忽听得远处一声怒不可遏的嘶吼“把这都给我围了!我要将他碎尸万段!”脚步声凌乱,庄荀走出门外,本是拂晓尚未褪去的孱弱黑暗此时却被火把映成了薄暮里的泣血晚霞。庄荀自言自语说“原来这就是你葫芦里最后的药啊。”谢明明神色紧张的跟出门外,刚想询问庄荀发生了何事却听‘嘭’的一声巨响,内院大门碎裂,双目赤红的傅建左手牵狗右手横刀一指庄荀喝道“老子要将你们千刀万剐以慰青鸾在天之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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