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完,傅秦淮背好包,跑到莫老头身边帮他拿教材和那个泡了一万年枸杞的大茶杯。
“最近忙?”莫老头叹息。
“嗯。”傅秦淮嬉笑着,若宝石的眼瞳笑得亮晶晶,目光如炬,仿佛透过眼缝便能看见他的欲望。
“工作室的事多?”莫老头询问,拿回茶杯嘬了口,眼镜蒙上层雾。
“不是,但很快会多了。”
“为什么?”
办公室离教室不远,傅秦淮把东西给莫老头放好在桌上,倚在门边,冲跟在他们身后的过笙扬手,一副得了便宜的样子:
“给你找儿媳!”
——
李禾泡了药浴从厕所出来,头发还没擦干,没有预兆地打了个惊天大喷嚏。
“你快穿衣服,丁点大的人,感冒了我真怕你活不过来。”
黄秋良脸顶两片薄黄瓜,瘫在沙发上侧头看李禾裹浴巾。
她后背的骨头节节分明。
“我先吹头发。”
吹风机哗哗地响,洗簌台上她的手机已静默太久,屏幕上滴滴水珠。
小傻子意外的从回校后再没找她。
头发半干,手机才终于响了。
李禾按停吹风机,借身上的浴巾擦干手机面上的水珠,直接点开微信。
可惜,顶端的“淮”那栏没出现红点,是张也发来的反馈——
张主任:好,今天的事我知道了,我尊重你的意愿,但这样的事不能一直放任下去,对医院里的任何人都是损害,你尽早劝胡姨,这是家事。
李禾的心情略沉,手指快速地敲击屏幕:嗯。
过会儿,张也又发来一条:处理这事你也不容易,好好休息,这些天准你假,小贺明天就回来了,一些事可以交给他办理。
李禾:贺伍一明天大概多久到?
张主任:“早上九点下飞机。”
李禾:“嗯,主任早睡。”
李禾双手撑住洗簌台,看着自己掉的一小圈头发发呆。
黄秋良在外面敲起门,催促她动作快些,她扭开水龙头清理好洗簌台,把厕所让给黄秋良,随手从客厅茶几上拾了本医学书,拐进卧室。
床被换了新,比之前的厚,扑上去整个人都可以陷进里边,窝成一小团,十分暖和。
李禾舒适地打开书,翻到上回阅读到的位置,微蹙眉准备开看。
或许是她此刻头脑昏沉,书里的文字竟全变成乱码,她丁点都看不进去,注意力一会在没关好的玻璃窗,一会又在考虑要不要去接杯水喝,一会又跟着电脑桌上的小钟数拍子……
当然,更多时候,她都在看床头柜的手机有没有亮屏。
“苗苗,我进来咯。”黄秋良忽地敲她卧室的门。
“嗯。”
“你最近怎么了?”黄秋良坐到她旁边,手摸上她额头。
“什么怎么了?”
“生病了?没有啊,咋回事呢……”
黄秋良自顾自地言说,李禾迷惑中被她摸过来摸过去。
“你看看你现在,酒也不喝了还泡起了药浴,拜你所赐,我第一次闻着中药味上厕所。”
黄秋良再一次把她从头看到脚:“而且我们高冷严肃的李医生哪会这么横七竖八地躺床上看书啊?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像快奔三的人?”
“我有理由怀疑你是想过来羞辱我变老的事实。”
黄秋良哭笑不得:“的确,我真怀疑你更年期提前了,诺,尾戒都忘了,以前我求你取,怕挡你桃花,某人都还无动于衷咧。”
黑色尾戒瘫在黄秋良的掌心中央递来,李禾木了小半会接下。
怎么忘了?
直到黄秋良退出卧室,李禾仍在琢磨。
此夜伴着冷风难眠,她小指空空的有丝不习惯,但就是不想再戴那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