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吻是最接近另一个人体温的时候,他就像好不容易从冰川山爬起来的温阳,较她炽热太多。
胸前贴紧,李禾环上他的脖子,闭眼淌下两股热泪,仿佛他能从她那得到的真实全然汇聚在那儿。
指尖轻缓地替她拭去,从离唇移到额顶落下温热的一吻,他平复着心间的气息:“姐,你别怕,我不会的。”
她单单抱着他,良久才恳求说:“陪陪我。”
“好。”
傅秦淮立起身下床,坐到地板上,头趴至床边,只手摸进被子里,十指紧扣。
床被表面,他留了另只手哄小孩儿一样地一下又一下慢慢地轻拍。
“快睡吧,我一直在,不走。”
她当然知道,但自己并非为此而哭,等到他把床头的灯拉灭,黑夜中仅瞧得见他个模糊的身影,眼泪才止不住。
李禾无声地在脑海里翻记忆,从最远的南京到搬来重庆的时日里,他的样子真的太少了,她真不该,这么急切又冲动地将他圈进自己身边。
没想到纵横他在旁边,这夜也睡得昏沉,迷糊间作了许多不同的梦,无一不在掉眼泪,无一不在离开······
浓咖啡的醇香掺和皮蛋瘦肉粥的热腾混进屋内的暖空气里,飘进卧室。
这些显然比闹钟有用。
李禾半梦半醒地窝进被子里,床边的人早不见踪影。
冷天最难下床,她挣扎许久,起床后简单浇把脸,刷净牙后,走到客厅,瞧见厨房忙碌的挺拔背影。
腰间突然绕上两只拉紧的手,唇角勾出抹浅笑,他一面顾着小锅里冒泡的粥,一面说:“姐,醒了?”
李禾脸埋在他后背,闷声道:“嗯。”
“等会就可以吃早餐了,吃过早餐,我们就一起去医院好不好?”
她的脑袋上下摇动地回应。
傅秦淮紧盯她手里的汤匙,李禾舀起小半勺粥,在嘴里滚动几圈,暖进胃里。
“嗯,好吃。”
粥熬得很浓稠,火候刚刚好,她本受不了皮蛋的腥味,这时候却觉得每一口皆可称美味。
傅秦淮见她没挑剔,安心地喝起热咖啡。
“咖啡喝多了不太好。”李禾望着他的咖啡杯说。
傅秦淮回答道:“我少喝的,偶尔喝一回。”
“昨晚没睡好吗?”
“睡好了,你呢?”李禾眼下的黑眼圈未消去半分。
“睡好了的,我在哪里都睡得香。姐,你没睡好。”
她不吭声,继续喝粥,算作默认。
昨晚脱下的衣物被傅秦淮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沙发中央,她抱进卧室更换,傅秦淮在门口提前穿好鞋等着她。
今天他开了车,发车前他让她在车座上再小睡会,她往主驾驶座的方向靠身子闭眼小憩。
车开得慢,到目的地后还停了会。
“姐,你差点忘拿了。”快进大门时,他递给她一个塑料口袋,原本孤单的药瓶多了几小包水果硬糖作陪伴。
“维生素要好好吃。”
她勉强挤出笑容接过。
小路朝她问好:“李主任来啦!”
她正吃着早餐,年轻姑娘啃了一大口三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