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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1

车子到站后,赵年年收起耳机,两人一前一后下车,并肩往小区的方向走去,无话,沉默的走着,片刻,季梵尘的声音响起。

“你…回家之后做什么?”

这句话,非常像是在没话找话,赵年年闻言有些无语,但还是略为认真的回答:“吃饭,看书。”

“哦”,他应了一声,赵年年以为这就是结束,谁知他接着来了一句:“我也是呢。”

“呵呵…”赵年年干笑两声,然后开口:“那好巧呢。”

好冷。

“你明天去哪?”

季梵尘接着问道。

“恩…上午在家,下午去图书馆刷题看书”,赵年年乖乖的回答。

“哦,那明天叫上我。”

“你不是过来吃饭的吗?

!”

她瞪大了眼睛。

“顺便住一晚。”

“……”

两人无言的走到家,在门口相互告别,然后各自转身。

赵年年打开门换鞋放好书包,就立刻钻进了房间,刷完几张试卷之后,方才心间的异样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李青已经做好了饭,正往外端着菜,赵年年放下笔,起身走了出去。

暖黄灯光,一家人笑闹,家常便饭,还有最爱的玉米炖排骨。

简单生活,幸福人生。

翌日,晴,无云。

赵年年早上八点的时候就自然醒了,睁开眼,窗外阳台是一片明朗,鸟嘀声清脆悦耳,艳阳明媚舒适,她伸了个懒腰,抱着被子在床上打了个滚,欢快的撒腿起床。

她走出门,一边往脸上抹粉色的儿童霜,一边看着厨房的动静。

李青正在下饺子。

香菇韭菜香飘在整个客厅,顿时就勾起了赵年年胃里的馋虫,她三做两下把脸上的霜抹匀,一把扑过去抱住李青的腰,在她肩上不停的蹭着。

“妈…太爱你了!~”

“起开,一大早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李青毫不留情的一把扯开了她。

赵年年习以为常的撒开手,然后拿起筷子夹起一个白胖胖的饺子吹了吹,往嘴里塞着,一边咀嚼一边发出满足的喟叹:“太好吃了!!”

“赶紧去叫你爸起床吃饭!”

“好嘞,得令!”

清晨,明媚的初阳洒在地板上,斜斜的几缕金色映在洁白餐桌上,生机勃勃,电视里正播放着新闻,赵元端着盘子目不转睛的看着,李青拍了他一巴掌,赵元顿时扯着嚎叫一声,赵年年忍不住莞尔。

吃完早餐,洗碗,站着消了会食,赵年年照常躺在阳台的吊篮椅上看书,金色的阳光洒在身上,温暖舒适,不知过了多久,脑袋有些昏沉,四肢乏力,赵年年强打着精神看了会书,终于忍不住沉沉睡去。

前世现在,她都有个毛病,就是发饭晕。

只要吃饱饭,必定要犯困。

这次感觉睡得格外好,无人打扰,待醒来时,太阳已经移到了另外一边,阳台无比阴凉,赵年年嘤咛一声,蹬了瞪腿伸了个懒腰,踩着底下的棉拖鞋起身。

进屋看了眼墙上的挂表,已经下午两点了,她神色恹恹的去洗漱,出来之后瞬间无比清醒,打开衣柜拿出一件素色纯棉长裙,动作迅速的换上出门了。

走到隔壁,抬手,敲门。

来开门的是季阿姨,赵年年露出一个微笑,态度无比乖巧:“季阿姨,请问季梵尘在家吗?

昨天我们约好下午去图书馆的。”

她闻言顿时笑的无比开怀,打开门把赵年年拉了进来,亲热的不得了,嘴里不住的说着:“在在在,来来,先坐坐,阿姨去给你洗点水果。”

“不用了不用了,阿姨您太客气了”,赵年年连连摆手,一抬眼就看到了正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季梵尘,她立刻朝他使了个眼色。

“小姑,等下晚了占不到位,我们先走了”,季梵尘说完,抓起沙发上的外套,迈开腿走了过来,赵年年如蒙大赦,正抓着她手的季阿姨闻言露出了一个失望的神情。

然后几人寒暄两句,准备出门,季梵尘蹲在玄关处穿鞋,赵年年在门外等着,季婉意味不明的勾起了嘴角,俯身悄声在他耳边说道:“昨天突然要来我家睡就是这个原因吧…”

“不是”,季梵尘头也不回的否认,声线一如既往的清冷,听不出一丝异样。

若不是他今早的异常,季婉还真的信了,她闻言嗤笑一声,胸有成竹的开口:“那是谁一大早就爬起来在房间坐立不安,左顾右盼的。”

“小姑!”

季梵尘侧头恼怒的轻呵了一声,三做两下系好鞋带,紧张的看了眼门外站着的赵年年,然后面色薄红的跑了出去。

季婉在后头笑的乐不可支,双眼发亮的去给她家嫂子打电话了。

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家这个像来清冷自持老成的侄子,出现如此生动的表情。

情窦初开的男孩啊。

两人走出小区门口,赵年年侧头,季梵尘还是那副面色微红的模样,一起等公交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还好吧?”

“我很好啊!”

季梵尘闻言立刻侧头扬声回答,目光闪烁,神色慌张,仿佛一只受惊的小白兔。

“噢”,赵年年应了一句,看到他那个样子,不敢再开口。

直到公交车来了两人都没再说一句话。

今天周末,学生都放假了,车上空荡荡的一片,赵年年率先迈开腿上车,走到中间一排靠窗位置坐下,季梵尘默默跟在身后,坐到她旁边。

赵年年托腮看着窗外快速变化的风景,一如既往的开始放空。

季梵尘看着身旁赵年年漂亮的侧脸,心跳开始加速。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你看着窗外的风景,看风景的人,看着窗前的你。

季梵尘没有说谎,周末的图书馆,人确实很多,两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位置,赵年年还完上周借的书,又很快搜刮了一堆,放在桌上,仿佛一座小山。

季梵尘扫了一眼,都是一些他听都没听过的书,其中还夹杂着纯英文的国外书籍,他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些你都能看完吗?”

“当然”,赵年年看了他一眼,理所当然的回答,然后抽出其中一本,津津有味的看着,目光专注,侧颜恬静,季梵尘默默地收回视线,翻看着手里的书。

看完手里那本书时,赵年年怔怔的发了会呆,仿佛在回味,又像在思考,眼中无比惆怅,季梵尘忍不住用胳膊撞了撞她,轻声关切道:“怎么了?”

“唔…”赵年年低低的发出一声喟叹,然后伸出双手懒懒的趴在桌上,神色迷茫的看着前方,声音浅浅的开口:“小王子说:一旦你驯服了什么,就要对她负责,永远的负责。”

赵年年说完,侧过头来,目光清澈的看着季梵尘,从他这个角度俯身,恰好看到她挺直的鼻梁和像小扇子一般的睫毛,扑闪扑闪,乖巧的不像话。

须臾,她声音低低的响起:“所以,季梵尘…”

“在你还没有想好怎么负责时,千万,不要轻易地去驯服什么。”

她的声音清浅,娇软,但听在季梵尘的耳中,却仿佛重于千斤,就像有什么东西破壳而出,又悄悄地藏了起来,却在心间埋下了一颗种子,总有一天,会长成参天大树。

他的目光,移到赵年年手中的书本上,封面画着一个卡通小男孩,站在一颗小小的星球上,他的面前,是一朵漂亮娇美的玫瑰。

上面有一串硕大的英文字母,翻译过来,恰好是小王子。

赵年年说完那句话,就拿出了书包里的试卷,开始埋头刷题,仿佛自己刚才只是随口说了句无心话,只余季梵尘,久久不能回神,目光泛起一阵涟漪,又逐渐归于平静。

他抬手,拿起赵年年放在一旁的书,低眉敛目,认真专注的看着。

夕阳西沉时,图书馆慢慢变空,人逐渐变少,赵年年刷完两张试卷,终于从中抬起了头,环顾四周一圈,揉了揉脖子,然后目光定格在季梵尘身上。

他背脊挺的笔直,纤长白皙的手指捏着书页一角,橘红色的夕阳从窗户中透了进来,恰好打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一层金边,原本就白皙如玉的脸庞此刻熠熠生辉。

赵年年的眼睛还有些酸涩,她伸手揉了揉,眼睛顿时蒙上了一层雾气,再看季梵尘那张漂亮精致的脸,仿佛是在雾里看花。

愈发动人。

她缓缓地笑了。

都说好看不能当饭吃,但美好的事物,总让人心情愉悦。

从图书馆出来时,天边还留有一抹余晖,橘红色的晚霞无比瑰丽,两人走到公交站台等车,不多时,就看到了回家的那一班,赵年年抱着书,和季梵尘告别。

上车,投完币,车门还未关,就听到身后有人叫她,赵年年回头,季梵尘身姿笔直的站在原地,目光深深的盯着她,黑漆漆的仿佛两个小黑洞。

四目相对,他说:“可是小王子也说过:生活中总有些东西会让你一见钟情。”

话音刚落,面前的车门啪的一声关上了,隔绝了外面的人和声音,车子呼啸而走,呆立在门口的赵年年瞬间不稳,在原地摇晃一下,然后猛地清醒过来,在边上的那个位置上坐下,脑中却是杂乱无章。

周日一整天,赵年年都待在家里没有出门。

舒适熟悉的空间,能抹平任何心尖上的不安与焦躁。

翌日,去学校的时候,赵年年接受了众多瞩目,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初中的时候,各种打量,羡慕,嫉妒,仿佛是要扒开你的衣裳,看看底下藏着什么样的东西。

怀璧其罪,切勿锋芒太露。

上楼,走到门口,原本自习课都是顾自看书的教室,此刻无比喧嚣,闹哄哄的,不知在说什么,待赵年年一进去,瞬间安静如鸡,众多目光如同探明灯一般集结在她身上,意味不明的盯着她。

赵年年淡定的走到自己位置上,经历过这么多大风大浪,这点小动静,她还是没有放在眼里的。

季梵尘一如既往的比她早来。

见她落座,眉头挑了挑,示意桌上。

赵年年低头,目光诧异,她的位置,常年被书本堆积,一眼看过来,除了书还是书,方才还真没注意上面有张粉色信笺,旁边是散开的信封,看那样子,估计被很多人传阅过了吧。

呵呵。

枯燥繁重的课程突然出现点桃色绯闻,大家肯定是很激动,她能理解,但侵犯到个人隐私了,就有点过了吧。

赵年年扯唇一笑,抬手拈起那张薄薄的信纸,站起来,眼神锋利的扫过教室那些有意无意在看热闹的人,声音低沉,却无比响亮:“这个,是谁拆开的?”

自然无人回答。

众人面面相觑,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要是普通的女孩子,估计早就羞愧尴尬的说不出话了,可赵年年,哪是一般的女孩子。

她环顾众人,笑的愈发欢快,声音多了一丝轻柔娇媚:“没人说是吧,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赵年年就立刻沉下脸色,俏丽的小脸阴云密布,仿佛大雨欲来之兆,令人莫名感到畏惧,她看向陈炎,声音坚决果断,还带着一丝狠意:“陈炎,跟我去保安处查监控。”

此话一出,就有人坐不住了,朝她嚷嚷着:“不用做的这么绝吧!”

其他人纷纷符合:“对啊!”

“就看了几眼而已…”

赵年年连连冷笑,就看了几眼而已?

你们可知道这几眼背后代表着什么?

!他人的隐私,对旁人最基本的尊重,还有作为一个人该有的道德。

这种行为,她绝对不能容忍。

别说什么年纪小不懂事,人之初,性本善,在这个最恰当的年纪,没人教会他们正确的三观,以后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

有些或许能慢慢察觉到当初的不对,有些或许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错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赵年年打量着那一张张天真单纯仿佛不谙世事的无辜面孔,讥讽道:“设想,如果现在,你们是我,会是怎么的心情,又会怎么去处理这样的事情呢?”

众人哑口无言。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清脆的声音掷地有声,回响在整个教室,站在众人目光中的女孩,面色坚毅,无所畏惧,仿佛浴火而来的战士,气势逼人,让人不敢直视。

最后,是一个平时沉默寡言的男孩开口了,声音有些怯怯,他颤巍的举起手,面色却是一片坚定:“我早上来的时候,看到方蕾第一个拆开的。”

众人瞬间纷纷看向方蕾,她先前若无其事的坐在位置上,闻言,猛地抬起了头,面色涨红一片,嘴唇动了几下,却是哑口无言,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第三个,声音由也由最初的胆怯细弱慢慢变得坚定响亮,仿佛春日里的绿芽,秋日里的果实,破土而出的希望。

“我也看到了。”

“还有她一个宿舍的女孩子都在旁边窜怂着。”

“对,是这样子的。”

那几人顿时面如火烧,尬尴的坐在那里,想装作一副我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样子,赵年年微笑的走了过去,来到方蕾桌前,然后,当着全班人的面,面色严肃,一字一顿的开口。

“方蕾,仅此一次,要是你再敢惹我,必定让你身败名裂。”

“之前的各种挑衅也就算了,你小,我不跟你计较,但一个人,要连最基本的道德底线都没有了,那她,更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我真替雷阿姨感到悲哀。”

字字诛心,句句伤人。

比身体暴力更可怕的,是语言,杀人不见血。

方蕾咬着唇,沉默不语,面色烧红,眼中已有水光点点,十几岁的女孩,第一次被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着鼻子骂,心里肯定难以接受,况且,还是一直以来都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娇娇女。

赵年年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有没有醒悟,但这是她最后的底线,今天这件事情,受害者并不止她一个,还有那个给她写情书的男孩,一份单纯美好的小心思,以这种令人不齿的方式公布于众。

造成的伤害可想而知。

她不是包子,也非良善之人。

赵年年觉得自己对方蕾,已经够容忍了。

李刚进来时,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赵年年名色凶狠的瞪着面前泫然欲泣的方蕾,后者双眼通红,梨花带雨的模样,我见犹怜。

他立马双目瞪圆,爆呵一声:“赵年年!你又在做什么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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