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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的新生军训很快进入尾声,学校里的各大社团开始纳新宣传,围棋社、摄影社、电竞社、攀岩社、羽毛球社……等等,五花八门应有尽有。为了吸引新生,不少社团都派了人在食堂门口发传单。
喻茉吃完饭从食堂出来时,没走两步手里就被塞满了各色宣传单,被学长们围得寸步难行。
“学妹,一定要来我们摄影社!不会拍照不要紧,长得好看就行。”
“不不不,学妹你一看就是有理想有抱负的好同学,怎么能甘当花瓶呢?来我们围棋社,让你的智慧发光发热。”
“学妹玩游戏吗?王者农药(荣耀)玩过吗?加入我们电竞社,教你上王者。”
……
学长们热情地推销着自己的社团。
喻茉抱着一堆传单,笑得脸都快僵硬了。
她向来不太懂得拒绝人,可又实在是对社团活动没有什么兴趣,只好微笑着收下所有传单,礼貌地说:“谢谢,我会考虑的。”
然后艰难地挤出包围圈,奔向被当成空气晾在一旁、满脸哀怨的舍友们。
好尴尬。
居然只有她一个人接到了传单。
喻茉尬笑两秒,然后自我调侃以安抚舍友们受伤的心灵:“可能我看起来比较好骗。”
众人:“……”谁信这话谁好骗。
秦甜甜无语问苍天,愤愤道:“那些发传单的,他们自己不也处于颜值界的底层吗?为什么要相互伤害?”
“……”这个问题问得好。喻茉答不上来。
赵文敏十分淡定地拍拍秦甜甜的肩,说:“这就跟你喜欢帅哥一样。不管长得多寒碜,他们都喜欢美女。”
“肤浅!”秦甜甜越发愤愤不平,走了几步之后,发现不对劲:“咦?你说我长得寒碜?”
赵文敏:“是你自己说自己肤浅。”
秦甜甜:“……”
喻茉好笑地弯起唇,听舍友们相互调侃,边走边看刚才收到的传单,看到登山社时,忽然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喻茉。”
她疑惑地抬头,目光触及正前方的人,脸上的笑容瞬间一僵。
沈、沈怀南。
……怎么又遇上了?
她记得东大明明很大啊!
果然要大学四年都活在他的阴影中了么?
喻茉的心里开始狂打鼓,下意识的想掉头就跑。
这时刚才那个声音又响起:“你好呀喻茉。我是周洋,榕城一中三班的同学。”
三班?那不是沈怀南所在的班级吗?
喻茉循声看去,这才发现沈怀南的身边还站了个人。
“你、你好。”她僵硬地开口,笑得无比刻意,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沈怀南似乎在看她,于是改口:“……你们好。”
加个‘们’字,就算是顺带着一起打了招呼吧。
周洋双手抱胸,看着眼前紧张得语无伦次的小姑娘,再睨一眼讳莫如深的好友,心道:这两人绝对有故事。
“你在发传单吗?”他用下巴指着喻茉手里的厚厚一沓传单问。
喻茉大囧,将传单递过去:“这是我收到的社团纳新传单。你要吗?”
……收得可真不少。果然如传说中一般软萌。周洋强忍着笑意,说:“不用。我对社团没兴趣。”
“噢。”
喻茉收回手。
双方都陷入沉默。
弥漫在空气中的尴尬愈演愈烈。
就在喻茉快站不住的时候,沈怀南忽然开口了。
“都有什么?”
清朗的声音随风飘来。
咯噔一下,喻茉的心提到嗓子眼。
她骤然抬眼,不期然撞上他的深邃黑眸,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推移,心里的那朵花,在紧张不安中小心翼翼地绽放。
他、他跟她说话了!
这是不是表示他没有认出她来?亦或者,认出来了,但并不打算跟她算账?
越想越欣喜。
“有好多……嗯……各种……漫画、登山、合唱团……”她对着传单一张张念,从最初的语无伦次到心平气和字正腔圆,一鼓作气念完了所有传单。
周洋目瞪口呆,这姑娘真真是太耿直了!更不可思议的是,好友居然就这么静静地听她念完了。
他记得刚才在路上,有个美女过来递传单,沈大帅哥看都没看一眼,直接两个字——‘不用’——就把那美女回绝了。
怎么这会儿又突然对社团感兴趣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狐疑地看向好友,想一探究竟。
喻茉也仰头望着沈怀南,特乖巧特善解人意地问:“你想要哪张?”
她等啊等,等得心里那只小鹿又要开始乱撞时,忽听他说——
“都不太感兴趣。”
茉莉花瞬间蔫了。
呜呜呜,为什么她没有拿到男神感兴趣的传单嘛。
还是等以后吧,等到……
什么时候呢?
喻茉稍稍幻想了一下以后的事,脑海中才刚刚浮现出沈怀南俊朗出尘的样子,她便情不自禁地羞红了脸,忙不迭收回思绪,像是怕自己的小女儿情态被旁人偷窥了去。
想多了想多了。——男神只是夸奖了你一句而已,要淡定,要矜持。
喻茉拍拍胸口,感觉心跳得太快了。
冷静了一会儿,她咬了咬唇,将嘴边的笑意压下去,然后私信大神:有空吗?
……
计算机系,某男生宿舍。
周洋正吆喝着大侠和款爷一起打游戏,忽然看到沈怀南回来,他立刻取下耳麦,惊到:“你晚上不是还有事,所以不能送杨舒婧回去吗?怎么回来了?”
沈怀南神色泰然,他不疾不徐地走到书桌前坐下后,才答道:“办完了”。
“这么快?”周洋面露探究,视线在好友的脸上晃了几圈,见他面色如常,无风无波,让人探不出半点端倪,便作罢了,接着,话锋一转:“我今天又替你挡刀了。你是不知道,杨舒婧今天的火气可真大。”
说到杨舒婧,周洋不禁激动地站起来,走到沈怀南跟前,双手抱胸,说:“我好心送她回去,她居然连一句‘谢谢’都没有说,全程冷着脸,活脱脱一个冰美人。哎,几年不见,她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实在是让人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