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没有再多说什么,既然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临阵退缩显然不太可能。
她低下头,盘算着硬闯王宫的可能性。
如果真如凤麟君所言,那么王宫内外必然戒备森严,就算凭借着自己身份,也未必能够顺利进入。
而哪怕一切都如计划中那般顺利,自己能够见到越王,又能保证后面会发生什么呢?
越王已经奄奄一息,后宫把持在王妃和右相手中。
以理服人,如果行不通的话,那大概只能靠以拳头服人了。
四个金甲战士不知道能不能对付得了两百名御前剑士和五百名猛虎营。
当然其中还有变数,就是太子的五营军,但是太子是会按兵不动,还是出手就很难说了。
甚至还有最糟糕的情况,就是顾念成功,则太子大旗一举,名正言顺继承王位,顾念若是失败,则可以大义灭亲,和顾念划清界限,以求自保。
要知道顾念吴国公主的身份就像一柄双刃剑。
一方面她可以利用这个身份享受着一些特权,甚至超出越国一些律法的限制,但另一方面也要接受这个身份带来的反噬,任何事情最终都可以推到是吴国奸细捣鬼所致。
这是越国甚至许多诸侯国都最常用的手法,将朝廷内部的矛盾转移到外面的敌人身上。既可以暂时缓解内斗,又可以使大家有警觉意识,更加团结。
顾念从此和亲的目的,也就是为了改变这种成见,吴国表明姿态,愿意和越国化干戈为玉帛,合则两利,分则两伤。
吴越相依,本就唇亡齿寒,如果一味鹬蚌相争,只能让北方强敌坐收渔翁之利。
但是在越国之中,依旧有大批的人不喜欢吴国,甚至希望能够吞并吴国,而太子目前表现出来的状态明显是亲吴派,所以也是很多人反对太子的原因。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太子府原本想着借助顾念背后吴国的势力,再与范大将军结盟,稳扎稳打,逐步接替王位。但现在事发突然,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顾念轻轻叹了口气,换了个姿势坐在椅子上,总觉得怎么坐怎么不舒服。
刘哲看到了,也是跟着叹了口气,语气平和道,“本君刚才所说那么多,本意也不是有意为难太子妃。只是目前来说,最能帮得上太子,也最愿意帮助太子的也只有太子妃了。我和太子的关系摆在这里,即便我尽全力相助太子登基,只怕也会落下一个假仁假义,欺世盗名的罪名,太子绝不会放下芥蒂。只怕最后本君也未必有什么好果子吃。”
他苦笑地摇摇头,“与其这样,费时费力,倒不如我索性取而代之,还来得方便一些。”
顾念楞了一下,抬头看向刘哲。
刘哲哈哈大笑道,“本君只是开个玩笑罢了,打个比方。越国这番烂摊子,本君已经解释过了,我确实有重新整顿之心,但实在没有重振朝纲之能。越王这位置,就像是长满尖刀的椅子,当真坐了下去,每天提心吊胆的,都是怎么才能做得安稳,还有什么心思整顿吏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