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还想再辩解几句,蒋先生忽然发怒道:“出去,你们两个都给我出去,汉卿,我是总司令,你必须服从我的命令,要不然下月起,我就下令断你的军饷。”
少帅也气得说不出话来,路鸣赶紧拉拉他的衣袖,两个人从滑稽的方凳子站起身,走了出去。
两人出来后,都不由自主地扶着腰,这凳子坐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实在太难受了。
在门外等候的侍从们看到少帅出来,都急忙敬礼,他们脸上的神色也很是暧昧,显然也都听到了里面的争吵。
路鸣此次过来,没有见到文白先生,也没见到邓文仪和贺衷寒两位,不知道他们是回南京了还是躲起来了。
这当然是蒋先生事先做好了准备,不给他们找人说情的机会。
两人一路无言地走出来,到了外面,少帅才骂了一句“妈了个巴子的”。
路鸣笑了,这是老帅最喜欢的骂人的话,现在轮到少帅用上了。
少帅的副官和侍从打开车门,让少帅上车。少帅上了车,又向路鸣招了招手,意思跟他一道走。
路鸣没开车过来,他是由少帅派车接过来的,所以一同跟着坐上了少帅的车。
坐在前面的副官回头看了看两人,想要问问谈得怎么样,可是一看到两人的脸色,自然就明白了七八分,赶紧回过头去,不吭声了。
回到少帅府,少帅终于发泄出来,他把一个侍女端给他的一杯茶水摔在地上,吓得后面的人都打了个哆嗦。
“这又怎么了?”赵四小姐赶紧出来查看,笑着问道。
路鸣向赵四小姐做了鬼脸,那意思是少帅今天出师不利。
“你们哥俩这是过去挨骂了吧。”赵四小姐马上明白了。
少帅没说话,而是带着路鸣走进书房,赵四小姐也跟了进来。
“兄弟,对不住啊,让你跟着受罪了。”进了书房坐定后,少帅歉意一笑道。
“瞎说,本来他就看我不顺眼,今天特意给我们方凳子坐,那就是穿小鞋嘛。”路鸣不在意地说道。
“给你们方凳子坐,什么意思啊?”赵四小姐好奇地问少帅道。
“老头子就这德性,他的办公室里从来不给别人坐的地方,今天是想让我们多挨他几句训,所以弄了两张很丑的方凳子让我们坐,他以为是赏赐恩惠了。”少帅无奈道。
“一点没靠的地方,坐得人腰酸背痛的,不知道委座是什么意思。”路鸣不解道。
“没有任何意思,他肯定认为这已经是嘉奖我俩了,他的脑子里想的东西跟别人不一样。”
少帅还是更了解蒋先生,他的判断不会错,但是,既然赐座了,难道不能找两张椅子吗?
赵四小姐忍不住笑道:“呵呵,委员长还蛮有意思的,想做好人,别人却不领情啊。”
“他哪里是什么好意,把我们叫去,目的是让东北军去打共-产-党,我都已经答应跟人家合作去打日本人了,他这么一搅和,又黄了。”少帅叹息道。
“委员长为什么看你不顺眼?你哪里得罪他了?”赵四小姐好奇地问路鸣道。
其实赵四小姐知道他们这趟去见蒋先生,结果肯定不爽,但她弄不懂委员长为什么不待见路鸣。
在外界看来,路鸣虽然不是黄埔出身,甚至不是军人,却特别受蒋先生重视,乃至另眼相看。
蒋先生在各种场合从不吝啬对路鸣的夸奖和赞誉,还经常在训人的时候拿别人的短处跟路鸣的长处相比。
为什么会这样,没有人知道其中的奥妙,最多就认为路鸣会来事,有点小聪明罢了。
但今天情况不一样,蒋先生把路鸣看成了少帅联合共-产-党抗日的帮凶,所以才两个人一起训斥了一通。
“我一直在敦促政府响应共-产-党的倡议,尽快组成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这就犯大忌讳了,另外我一直敦促政府防范日本在今明两年可能对华北的突然袭击,军事委员会的许多人都认为我是危言耸听。”路鸣笑道。
“呃,兄弟,你真的认为日本会在今明两年对华北动手吗?”少帅关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