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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想追你

他一字一顿,“你记住,从顾院长治疗你母亲那天,我们就两清了。”

沈桢心下一惊,仰起头,他脸上没多少情绪,但语气很沉,撇清的意味不言而喻。

陈崇州疏远到这份上,她属实没脸待了。

沈桢也确实想洒脱些,可她很清楚不把握住这一刻,更没机会了。

她鼓足勇气,“陈教授,我想追你。”

陈崇州随意翻开一本书,“你凭什么追。”

“我会做饭,我对感情一心一意,我还会——”

“我没看上你。”陈崇州打断她。

沈桢这下愣了,脱口而出,“我哪不好?”

“都不好。”

“可昨晚那个女人...”

陈崇州不耐烦了,“你没她好。”

她手心全是汗,“她哪好我可以学。”

他终于施舍了一个眼神,沈桢说,“你答应当我男朋友之后,我可以学。”

陈崇州手指拨弄着桌上的,“你算盘打得不错,沈桢。”

陈崇州也叫了全名,这一叫,她心凉半截。

“你给我的感受没有多回味,更算不上难忘,和你谈恋爱,我没多大兴致。”

调侃,打趣,沈桢都扛得住,如此直白的点评,拒绝得狠了点。

她拉不下脸,哽咽着道歉,“打扰你了,陈教授。”

陈崇州注视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他向来不怜香惜玉,更不念旧情。沈桢赌错了,她在他这里得不到任何,充其量气氛到位了,再逗逗她。

谈恋爱。

异想天开得很。

沈桢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平静下来后,她回忆陈崇州对自己的态度,比之前那种冷漠强了些许。

虽然依旧避嫌,起码对话多了。

他兴许就这脾气,被大把投怀送抱的女人惯坏了,越接触越冷,可真有不怕冷的女人黏上他,只要他不讨厌,照样有转圜的余地。

陈崇州真想断个彻底,不应该是这样。

沈桢打定主意,去收买了同科室的廖坤。

他也十分配合,将陈崇州的行踪出卖个干脆,并且告诉她,心态要调整好,陈教授是一根相当难啃的骨头,他对所有追自己的女人都不上心,心情好时和颜悦色,厌了说忘就忘。

多情又无情,这激烈的矛盾感充满反差美。

沈桢问他,陈教授喜欢什么样的风格。

廖坤不假思索,“倪影那风格。”

港风美人。

走这风格太铤而走险了,万一没走好,倒是弄巧成拙。男人有时跟自己较劲,又怀念,又痛恨,又意难平。赶上他怀念了,乘一把东风,赶上他恨了,一竿子打死。

而且沈桢有傲骨,哪怕谈一天就分手,她也绝不缩在另一个女人的躯壳里。

“倪影之外呢。”

“没了。”

陈崇州还是极端的固执。

廖坤送走沈桢,给陈崇州发了短信:她也迷上你了。

很快,陈崇州回复了一条:谁。

——那女人。

这是沈桢的代号。

这条陈崇州没再回。

廖坤莫名产生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邪恶心理,他有预感,这两个人大概率有下文。

晚上九点,沈桢进入新世纪酒吧。

她先去了卡座,乌泱泱的人头,灯又刺眼,她没看清谁是谁。

霓虹闪烁,在无数晃动的影子里,陈崇州瞄准了一个异类。

沈桢还在到处找他,殊不知已经落在他眼里。

这地方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张扬,唯独她是一股清流。

从头发丝到垂感十足的裙摆皆是纯情,眉梢眼角没有虚伪的媚态,没有一看就倒胃口的放浪形骸,整个人只有乖巧和嗲味儿。

陈崇州没由来笑了一声。

左边的郑野正好瞧见他这一笑,“你醉了?”

他挪开酒杯,“这才哪到哪。”

“也是。”

陈崇州酒量很不一般,他想醉,一杯下肚就倒,不想醉,全喝趴下了,他掸掸衣襟,一双眼没半点醉意。

在郑野他们的圈子里,陈崇州最能喝,有一个电器集团的公子很不服气,扬言在酒局上给他个下马威。

陈崇州欣然赴宴,红白掺着喝,像喝水似的面不改色,这一战成名就传开了,以致于大家都不太带他玩。他也不爱玩,和倪影搞对象时,就乐意守着她,极少夜不归宿,可那位一心捞他的钱,陈崇州还故意带过女人回家,留下罪证惹倪影吃醋,男人一旦爱得上头了,再精明也干傻事。

郑野发现陈崇州有点心不在焉,他朝那边一扫,扫到了化淡妆的沈桢。

她扎了一个低马尾,方形的琥珀发夹,居家感的样子很温柔,黑色的挂脖连衣裙,套了一件纯白蕾丝罩衫。

看得出,她特意打扮了,颜色搭配很合体,只是在人堆里明显放不开,适当遮了遮肉。

看似保守的一遮,显得那么清新脱俗,另类的显眼。

就像油腻的大鱼大肉摆了一桌,一碟葱花拌豆腐,在视觉上就胜出了。

郑野和陈崇州碰了下杯,“这年头,她这种善良的女人少见。”

“是吗。”挺敷衍的。

“她对前夫真没说的,换成倪影,八百次都跑了。你这条件不也留不住倪大美女吗。”

“你有事吗。”郑野一提倪影,陈崇州瞬间翻脸。

郑野立马赔笑,“口误。”他瞟沈桢,“她离了。”

陈崇州嗯了声,“你消息挺灵通。”

“都捉奸了,还能不离吗?她前夫比你还渣。”郑野感慨,“你什么打算。”

陈崇州抿了抿唇上的酒渍,“没打算。”

“没问你以后,问你今晚。”

陈崇州淡淡瞥他。

郑野说,“一个寂寞的离异女人,需要什么你知道吗?”

他没回应,郑野也没指望他回答,“温暖的抚慰她千疮百孔的心灵。”

陈崇州懒散盯着远处的舞池,“她想跟我谈恋爱。”

郑野险些被嘴里的酒呛着,“要正式名分那种男女朋友?”

与此同时,找了一圈没收获的沈桢在吧台附近侧过身,也看到了陈崇州,冷不丁没认出。

见过他这么多次,这次散发的味道是完全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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