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那叫声的方向,看了过去,目光落在了靠近门边的一处角落里。
“在哪儿!”
一瘦高的和尚,拖拽着被捂住口鼻的莲心。
“莲法师!”
“抓住他!”
司巡听到了徐幸村的呼喊,不明所以,还以为莲法师是凶手。
七八个司巡朝着他们的方向,围了过去。
那瘦高个却在感受到几道杀气之后,随着人流向外跑去。
“嗖嗖”跳跃着几道黑影,朝着他的方向追了去,徐幸村紧随其后。
……
“报——”
内堂之内,一司巡奔了过来。
速度快到他没有经过门口的通报,直接猛冲了进来,不可控的跌倒在地。
瞬间五道目光移了过来,冷光熠熠,令人不寒而栗。
如果他没有什么合理的理由的话,必然少不了一顿板子。
“报告,大殿,大殿之内,法华寺和尚暴乱。”
“一个骇人的毛脸和尚被杀了!”
“凶手是莲法师……”
“徐司调长,她,她追了出去。”
他说了几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但却是让在场的四人皆是一惊。
“你说什么!徐司调长追了出去?”聂云摸着小胡子的手微微一顿。
“对,还有八个司巡。”
魏远道面色不善。
“幸村……恐有危险!”
“小聂,致远,速去支援!”
没错,魏远道已经在一个时辰赶到了法华寺。
等到聂云和陈致远离开后。
三道目光对到了一起。
天宝城气运司副司长,风长生。
凌剑山庄庄主,凌傲。
墨然城气运司司长,魏远道。
事态已经发展到了不可控的地步。
而这一切,矛头居然都指向了失踪的墨相松。
风长生这两个月来,也并不是没有查到一点儿线索。
天宝城比墨然城繁华了不止百倍,大案比比皆是,所以天宝城的气运司内,所具有的查案宝器,自然比墨然城超前了很多。
只不过,有很多的疑点没有解开,不方便透露罢了。
谁知,魏远道来了以后,两相结合。
原本扑朔迷离的案情,反而愈发清晰了起来。
魏远道的表情极度为难,他颤声说道:
“还请副司长念在我将功补过的份上,保我一家儿女的周全。”
“哼!”
凌傲冷声一喝,脸上带着几分警告。
如果不是他和墨相松狼狈为奸,纵容这墨然城的乱象,自己的儿子也不会死。
“魏卿,说笑了,你哪有过错?”
风长生看着眼前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眼眸闪过一丝无奈。
墨然城因着二十年前的炼石大劫,是从毁灭之中再生的一城。
表面看着欣欣向荣,生机勃勃。
实则,那些生命都是长在毫无根基的灰烬和废墟之上。
大风一吹,便会倒塌,继而生命也会消失殆尽。
接连不断的蝗灾,已经让这个城,站在了悬崖峭壁上摇晃。
灾荒让墨然城底层百姓的生活异常艰难。
竟然还自欺欺人的举办什么秋收节?
富人们出入只招待贵宾的酒楼,赌坊,布庄……
穷人却是民不聊生,水深火热。
人性最阴暗面展现得淋漓尽致,在那繁华街上看不到的阴暗之处腐烂发酵,化为一滩滩恶臭熏天的地沟水,静静地流淌在这墨然城的角角落落。
为了活命,一个人可以舍弃的实在是太多了。
尊严?
身体?
灵魂?
从丢弃到出卖,从出卖到背叛,从背叛到漠然,从漠然发现竟然可以贩售。
有种冷漠叫习以为常,有种生活叫逼良为娼。
这一质的变化让这些在阴暗面捶死挣扎的人看到了出路。
因为人们早已经舍弃了人性,选择了活命。
从家徒四壁的人开始自愿让妻子出来接客的散户,演变成一处角落有组织有经营的进行管理,再到一个规模庞大的组织。
罪恶的根源在墨然城这片贫瘠的土地上撒下了种子。
原本只是针对去不了莳花馆的平民,到演变成在莳花馆满足不了欲望的达官显贵。
法华寺山脚下罪恶的火星子,早已不满足于这一隅之地,而是蔓延到了墨然城的处处角落。
赌坊,戏院,布庄甚至是寺庙之内!
风长生回忆着脑中的信息,这小小的墨然城简直是荒谬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