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二层,神木部屋,前厅。
此刻这里正坐着五六人,皆是部落数一数二的贵族长老,他们身上尽是奢靡之物,玉器,骨饰,完整精致缝合的皮草大衣,以及合适的骨杖,都是他们现在盛行的款式,也都是极尽这个时代能工巧匠所能打磨出的最佳工艺。
然则这些东西,并没有让他们看着高兴,反而各个目光冷峻,像是所有人还欠着他们许多钱一般...
“酋长,既然知道了洛旗长老的死,正就是头领下的手,那我们就真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他现在已经如同挣脱锁链的囚兽,已然没有了顾及,他但凡能顾及酋长你的脸面,这洛旗长老的头,也不会被割下去,我认为,不能再给他权限了,取缔他的位置,然后宰了他,以免留有后患!”其中一个长脸似旱黄瓜的长老说道。
“我也认为这么做妥当,别说他对我们氏族已经产生威胁,就算是真的让他担任头领,我怕我等也逃不过这梅雨天灾,这梅雨天灾乃历任大头领的试炼,而出的什么鬼主意,拿沙子来堵水?若不是当日酋长和巫你们在场,我都想一个火把甩他脸上,什么个玩意儿,我也赞成,取缔了这个新头领的位置。”另一个则长相如苦瓜的长老,也蹦出他的意见。
“我也赞成,换个人做吧,正好我家小儿子最近已成年,不如让他...”
“去去去,你家那小崽子上屋檐都费劲,还当头领,笑掉大牙,酋长我的那儿子虽不是圣武,但跟洛元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有点本事,到时候洛元成了酋长,他当头领,哥俩保证合作的天衣无缝!”
“什么你儿子,你放屁,我儿子厉害,我...“
正就众人吵的面红耳赤之际,洛阳猛拍眼前兽皮案板,一声暴喝,喊道:“够了!”
一时间热闹的部屋,瞬间安静了下来。
洛阳很是上火,这洛氏血脉的后嗣们,好歹以前也都是能够征战在外的勇士,怎么如今都成这些个猥琐模样,一个比一个猥琐,他这族长当的那叫一个心累啊!
“各位叔叔,你们好意思吗?他白舟再差,也是个花开期的圣武,你们那些个儿子在他面前,连个屁都不算,还好意思替代人家位置,要真当了头领,敢上地表狩猎吗?那外头的一只小野兽,怕是一天不到,就能给你家崽子吃成骨头不剩,还头领呢,笑死我了,哈哈哈哈...”洛元靠在门口,毫不掩饰的嘲弄。
而在酋长身旁站着的刑罚者,则也怪异的撇向洛元,只有他知道,为何那个“好孩子”洛元,会变成现在这般,口不留德,对长辈们不留口德。
洛阳也觉着怪,可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然习惯了,想着或许儿子就为了跟自己置气吧,至于别的想法,恕他脑洞不够,想不出来。
就在长老们听着羞愤不已之际,洛阳开口了,说道:“换,可以,但谁能顶替?另外,洛旗私放虫冢地牢的囚徒,他作为头领,为部落除公害,名义上是没问题的,我们凭什么换他?还有一点,这个白舟,制造一个板车,给我们换来了五倍采集量的物资,你们确定他当时在篝火会议上提的防天灾方式,有问题嘛?”
“酋长,那我们也不能就这么放任他不管啊,他杀的是我们血脉氏族的兄弟!何况要换了那小子,有的是名义...”旱黄瓜又开口了,说起话来,真就像黄瓜切了口上下摆动。
“呵,酋长你太看得起那白舟了,梅雨天灾,我早已想到办法,可不上什么沙子,不信您到时候看着吧。”苦瓜脸也要凑一句。
“那你们今日齐聚与此的意思,就是一定要换?”洛阳沉声问道。
“换!”
“换了...”
一时间大厅内呼声四起!
洛阳也握紧了拳头,心中思虑良多,他想换掉周全头领之位置,也不是不行,办法总比困难多,但换掉之后的后果呢?
可现在整个氏族的呼声,他不能不听,另外也确实在理,周全动他血脉氏族之人的命,这个事儿就不能算了,否则他作为族长必然交代不下去,而且,如果他们真能另扶持一个头领上位,那他就可以彻底撇掉周全,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总归而言,利大于弊,何不尝试一番?
“好,我立刻下达撤职命令,即日起,白舟不再是头领。但有一个条件,接下来你们口中能应承的事情,可别给我办砸了,否则我问责起来,可不顾及同氏血脉的情义!”洛阳厉声说道。
众人听说周全要被换了,当即一顿赞扬之词不绝于耳。
唯有洛元,倚靠门侧,叹了口气,又忍不住笑出声的嘀咕道:“真是找死...”
...
地窟,地缝部屋。
此刻已然是夜色朦胧,只是这朦胧之夜还未到夜梦时,却让周全已然晕头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