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墨何许人也,连他诵出的声音中都充满了钦佩之意,周围的人何来别样言语。
大殿中最后一道声音是萧长夜放下毛笔的声音,之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用鸦雀无声形容也丝毫不为过。
纵然夜风徐徐,纵然有人呼吸沉重,那也听不见。
萦绕在他们耳畔的只有萧长夜笔下的一笔一划描绘出的景象。
主位之上,霍道南看着少年那张显得憔悴无力的脸颊,瞧着他并没有多么强壮的身躯,内心便如那沧溟水,惊涛骇浪翻涌不停。
大鹏同风,扶摇直上,九万里之高,那是何等的境界?
这个少年,竟有如此志向,竟然如此骄狂。
他本以为像陈士先这样的少年已经算是狂到没变,何曾想,萧长夜竟比之还要高上九万里。
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却也当真无愧年少。
突然间,他心中竟有些羡慕,羡慕萧长夜能够拥有这样一颗道心。
他看见萧长夜放下笔,向自己位置上走去。
其背影多少能看见些许嘚瑟,可是他有令人无法反驳的嘚瑟的力量。
不待他多想。
一股颇为强大的浩然正气从殿东方向传来。
不少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变吸引,纷纷看了过去。
“是苏誉,他...他这是在破境玄彰?”
一人声音无比颤抖,难以置信。
玄彰入坐明,既要见得天地之造化,更需要契机,这份契机便是机缘,也是命,很多人走到破境的最后一步,究其一生也没有找到破镜的契机。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是萧长夜给了苏誉这份机缘。
因为苏誉来自杏山学府,作为儒家学府,诗词歌赋对他们来说也是另一种必修课,当然,写诗作词更多时候只是儒家子弟修身的方法。
不过他们也会在先贤诗词之中体悟先贤真意,某些时候,便会引动体内浩然,进入一种玄妙的境界,道家将之称为坐忘,佛家将之称为觉悟,儒家则称之省(xing)身。
通俗的说,就像某些人会因为一句话感到热血沸腾一样,但这样的共鸣并不是人人都会有。
很显然。
在刚才的寂静之中,苏誉很可能是进入了省身之境,找到了属于他的破境契机。
浩浩荡荡的天地灵炁自殿外纷纷涌来,苏誉胸中浩然又激荡而出,弥漫向四面八方。
无数人瞠目结舌的看着突如其来的一幕。
然而不待他们有所停歇。
“天呐!徐...徐文哲他...他也在破境藏气!”
说话的人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他现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对于萧长夜所写的诗同样万分佩服,为何自己没有这样的机缘?
两人同时破境,引动的动静不可谓不小。
“肃静!”作为宴会主持之人,霍道南当即下令,让众人稍安勿躁,破境之时外界若是太过吵闹,对于破境之人来说绝非好事。
也随着他的话。
很多人似乎明白了什么,当即盘膝闭目,竟是开始修行感悟起来。
而写下诗的萧长夜,很懵逼的看着破境的人以及坐下来开始参悟修行的人,心想他这个写诗的人都没什么感受,即便有那也只是对扇了别人耳光的快感和被人所仰慕的虚荣感。
至于体内流淌的鲜血和经脉之间的灵炁,那怕是一丝丝的波动他都没有感受到。
“我去,萧长夜你要不也让我破个境?”
陈士先走了上来,拉着他说道:“不然你也太没义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