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贤将青衣圣使了结之后,迅速加入谷中的其他战斗,谷内局势瞬间一边倒。不一会儿,山谷中剩余的十一名魔宗妖人就变成了满地横七竖八的尸体。天台宗众人没有损失一人,只是几名炼精境的内门弟子略受了些皮外伤。战斗中不免消耗了一些丹药,倒不是什么珍贵的灵丹,不过一些补充灵气的凡级上品会元丹罢了,除此以外,再没有其他损失。
齐思贤目光一一扫过众人,见众人尽皆无恙,遂吩咐道:“牛洪、尹仲,你二人率众将一干妖人头颅斩下,包裹起来,我们好带上山向师尊复命。”牛洪、尹仲二人领命道:“是!”随即招呼几名内门弟子行动起来。
“苗炎,你带人将魔宗妖人尸身之上的储物戒指、兵器、内甲等有用之物收集起来,尸身填了沟壑罢,无须掩埋,自有鹰鹫野兽的口腹收敛他们,倒也强过埋入土中,污染了我天台山一方净土。”齐思贤望着苗炎道。
不一会,一众天台山弟子早将战场打扫得干干净净,众人将搜刮的战利品均分了,个个精神振奋,喜笑颜开,提着十一名妖人的脑袋,欢欢喜喜上山复命请赏去。
上山的路上,苗炎快步追到齐思贤身旁道:“齐师兄,常言道除恶务尽,现如今修为最高的贼首遭诛,形神俱灭,化作齑粉,另十一人也已伏诛,我等已取了其人的首级,但是还有四人趁乱潜逃,已是强弩之末,师兄何不斩草除根,除之而后快?”
齐思贤笑道:“你没有听说过穷寇勿追的道理吗?况且我等已经将这一伙妖人中修为最高的一干人等尽数诛杀,趁乱逃去的那一女子,我观那贼首护之心切,想必不是地位尊崇,便是那贼首的姘头,那贼首慌乱之中,一掌轰出,十成力道虽仅用三成,又岂是他们那等蝼蚁修为的四人所能承受?想必早已重伤垂死,命在旦夕,不劳我等费心,他们也必是难逃一死,能翻起多大浪来?”
苗炎将齐思贤的话琢磨了一番,信服地点点头,末了接着又道:“师兄所言极是,然而我总觉得那妖女身旁的小子身上有故人的气息,不知为何。”
齐思贤道:“天息山鹰愁崖深不见底,据师父之言,悬崖足有千余丈深,其崖壁如刀砍斧剁,笔直异常,饶是鹰隼也难自由上下,是以名为鹰愁崖。那段木易坠入悬崖中,就算有一百条命也不够摔的,退一步说,就算是坠崖未死,想必也受了重伤,那崖下清冷之渊深不见底,冰寒透骨,倘若是我落入水中,也不见得就能生还,更何况是一个毛头小子。再退一步,即便落水仍旧不死,也必葬送于那水中凶兽的口腹之中。哎……”
齐思贤将那鹰愁崖的凶险向苗炎细说了一遍,最后不禁吐出一口幽幽的气息,仿佛是哀怜那端木易的遭遇,又仿佛是赞叹那断崖的恐怖。
苗炎听闻齐思贤的讲述,神情一怔,良久说不出话来。低着头默默地走了一段路后,终于又抬起头来,望着齐思贤道:“齐师兄,我有个请求,请允许我下山追去看个究竟吧。如若果然是故人遗子,我也真不忍心他在哪鹰愁崖、清冷之渊经过九死一生的挣扎,好不容易保全性命,又落入魔宗妖人手中,终究是一个死字。若是那人就是魔宗妖人,那我便下了杀手,也好除暴安良,绝了后患吧,以免他们逃回魔宗,卷土重来,给我们带来不必要的伤亡。”
齐思贤道:“师弟果然存着这种想法,想必故人在九泉之下也必感念贤弟深情,也罢,你去吧。只是凡事要小心谨慎,那魔宗最是狡诈,莫着了他们的道儿,搭上自家性命。”
苗炎如遇大赦,欢畅地将双手抱拳,举在胸前,深深地作了一揖,道:“是!齐师兄。”
说罢转身,一跃而起,腾空六丈来高,快速地向端木易等人逃走的方向急追而去。
齐思贤望着苗炎的背影,叹了口气道:“但愿你的猜测是对的。”齐思贤虽不认可端木易有存活的可能,但终究在心底里存着那么一丝希望。因为在从前,他与端木熙乃是至交好友,虽然不是师出一脉,但是过往交情甚密。
再说端木易护着圣女,突出包围,一路上哪敢停歇,连跃带跑,不知跑出了多少里路程,只跑到深夜,不见身后有人追来,方才放慢脚步。找了一处茂密的丛林,窜了进去。想要找一个山洞,暂避一时,然而月黑风高,哪里能找到。无奈,端木易将圣女从两名重伤的魔宗普通弟子手中接过,背在背上,撕下几条衣袍的布条,将圣女紧紧束牢。才展开身法,跃上了一棵三丈来高的大树,骑在树冠的丫杈之上,暂且歇息了下来。那两名魔宗弟子见端木易背着圣女跃上了高树,也各自找了一棵大树爬了上去,警惕地守护着。
一夜无话,转眼间,天光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