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哎,”阿梅说,“白玫这孩子,飒是她的战衣,是她的保护壳,其实她褪去壳柔软的要命。”
阿梅不知不觉地已经眼含泪花,她意识到了什么,是的,所有人此刻已经猜测到了,只是没有人先说出口,插在白玫内心深处的最大的那一根刺是什么。
是什么?
就是这个人,这个人,最大的可能就是,她就是白玫的妈妈。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呀!鬼鬼祟祟的,还躲着我!白玫姐到底怎么了呀?”热热出现了,脸涨得通红,对自己被团队摒弃的状况深感不满。
“你不是在收银的吗?”阿梅质问热热,有些生气,自己的孩子总是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收银这事,能说撇手就撇手的?
“我不能上厕所啊!”热热说,“总归有人能搭把手的呀!”
这话说得一点毛病没有。
阿梅哑口无言,她现在反倒是轻松了,只要白玫消失这件事和热热没有关系,她就谢天谢地喽。
“你看一下这个视频,你分析一下,这人和白玫是什么关系?”周雅还是冷静,她将ipad递给热热,让她自己看刚才她们看过的这个视频。
同时,她要静静。
缓口气吧,白玫的妈妈出现了,这事对白玫的影响有多大,周雅默默地在心里评估。
都知道白玫之所以能够走到今天,她妈妈的“推手”作用不容回避,只是这个“推手”是反面的。
好在白玫的生命力足够的顽强,战胜了这股原生家庭带来负面作用,并让这股作用力成为火箭助推一般的反作用力,成就了销冠白玫,也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这就是白玫的成长的原点,这就是她最初开始的那个心结。
一切都只能靠自己,像蒲公英那样,既然不能左右风的方向,那么就去御风飞翔!
“这人肯定是玫玫姐的妈妈呀!”热热看过视频之后脱口而出,童言无忌的样子。
所有人对望一眼,这事基本上可以拍板了。
连没心没肺的热热都能够分析出来,这人是白玫的妈妈,这事就基本上错不了了。
这个时候林妙突然来了兴致,又恢复到他惯常的样子,问热热:“为什么这么肯定啊?”
热热看了一眼林妙,奇怪他怎么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说不出来的既视感,然后回答他:“当然啊,白玫姐有一个贴身的护身符,那是她的图腾,你不会不知道的吧?”
“我当然知道。”林妙不置可否地回答,“但那又怎样,说明什么问题呢?”
“白玫姐为啥将蒲公英当作她的精神图腾,一直激励自己,还不就是因为她小时候经常面对父母吵架,一个人跑到院子里和蒲公英对话,长大了,就把蒲公英带在身边,时时不忘提醒自己她的出处,她要飞翔。”热热竟然把自己说激动了,她铿锵有力,她感同身受。
“这孩子……”阿梅嗔怪一句,内心竟然是喜悦,自己的女儿长大了,或者说,她一直低估了热热,虽然,都说,孩子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可真的,不是每个家长都能够意识到,孩子是独立的生命存在,不要试图去控制这个存在。
或者,也不要像白玫的妈妈那般极少数地,忽视这个独立的存在。
“好了,咱们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大家有什么意见尽管说。”林妙恢复常态之后,显得又行了,掌控力自然而然地又出来了。
是的,
有一种花是开在风里的,她叫蒲公英,她,御风而舞。
现在的问题是,她飞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