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断断续续便下了快半个月,待雨逐渐转停,天气也逐渐有些转凉。
日子一直持续到花以朝快要到达嘉平的消息传来,才起了一丝波澜。
如花花怕再节外生枝,接到信的第一时刻,便亲自带着府卫去接人了。
百十人的队伍簇拥着一辆马车,被如花花拦在官道上。
打头的是花以朝手下副将,是见过她的。只是人似乎比之前见时要清瘦了些,直到离近了副将才敢确认,忙下了马,“郡主。”
“大家一路舟车劳顿,都辛苦了,”如花花微微颔首,让身边的府卫给众人发水和吃食,“剩下的一段路便放心交给我吧。”
安顿好众人,如花花跳下马,一跃便上了马车。
她伸手撩开了车厢前有些厚重的帘子。
车厢内光线昏暗不明,整个车厢都撤了座椅,铺了厚厚的床褥,让她连车内人的面容都看不清,只能隐约看清大体的轮廓,还有浅浅的呼吸幅度。
如花花忽然失去了再往前走的勇气。她没敢进去。
她心底不愿意相信那个意气风发的人现在就这般平静的躺着。
如花花抓住车帘的手紧了紧,她站了一会儿,手又缓缓垂下,转手退了出去。
心心念念月余,人到了眼前,她反而不敢去看了。
如花花转身吩咐车夫,“启程回侯府。”
马车才听到府门前,寿康院的大丫鬟便引着老太太跨门槛而出。
老太太步履匆匆的,“我乖孙呢?”
“小哥……好好的睡着呢。”如花花下马,扶住了老太太,“先进去吧,马车在后边跟着。”
老太太不看到人自然是不放心,如花花扶着人回了花以朝住的院子,后边人小心翼翼将人抬了进来,放在榻上。
看着榻上那消瘦的身影,老太太立刻抬步走了上去,满眼都是掩不住的心疼之色。
“我可怜的阿朝,”看着悄无声息躺着地人,老太太伸出手,又迟迟不敢落下,仿佛榻上的人是一碰就碎的琉璃。
“大夫呢?请好的大夫去叫了吗?”老太太眼眶微红,不放心地出声问道。
“祖母您放心,已经派人去接大夫了,想来这会也快到了,您别急,先坐下。”
“那就好,那就好。”听到这儿,老太太的一颗心才稍微安定了些。
那大夫是他们重金从外边寻来的,听说对昏迷不醒的病人颇有些心得。
被匆匆接来的老大夫连口气都没喘匀,就被换了肩辇,一路抬到了花以朝的院落中。
老大夫恭恭敬敬的与二人行礼。
“不必多礼,大夫先看看侯爷。”
老大夫放下药箱,匆匆上前检查,看了半天,老大夫才搭上脉。
少倾,老大夫白花花的眉毛蹙了起来。
一群人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随后,他的眉毛又连连舒展开来。
好不容易等大夫终于检查完,如花花第一个迎了上去,“如何?”
“郡主放心,侯爷眼下看起来并无大碍。”老大夫捋了下长长的白胡子,开口说道,“老夫刚才检查过,侯爷应当是处于恢复状态,对外界的一些声音时有些微意识,这是有好转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