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香回身,扑通跪了下来,“姑娘,您多少也听听大夫的,您若是倒下了,老太太岂不是要更担心?”
药言也跟着跪了下来,扁了扁嘴,带上了哭腔,“姑娘……”
“哭什么,你姑娘还活的好好的呢。”如花花揉了揉眉心,才再次开口道,“行了,去抓药吧,在我们院里熬煮,万不可让寿康院那边知道了。还有,我之前要的水,怎么还没送来?”
药药药香长舒一口气,立马开始行动起来。
将人都撵了出去,如花花站起身,抬手放肆地掐了掐榻上花以朝的面颊,自言自语地喃喃了一句,“大夫说你有时能听到,不知道你现在能不能听到。花以朝,我警告你,你若再偷懒睡下去,可就没有妹妹了。”
榻上的人指尖微动,其余的再无反应。
如花花闭上眼睛,轻叹了口气。
这些日子总是这样,他偶尔会做出一些表情和细微的动作,一遍遍给人希望,却又一遍遍令人失望。
…
花以朝时醒时睡,醒着的时候,他是能听见身边人说话的声音与细微的动静的,那些声音与梦境夹杂着,让他分不真切。
他并不知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就仿佛是陷入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里。梦里有厉兵秣马,刀枪剑戟,也有繁华碌碌的嘉平城。
耳畔是轻和的带着一丝丝威胁的声音,花以朝听到了,他想要说什么,可他动不了,连半点回应都给不了对方。
他像是被枷锁深深扣在了深渊里,睁不开眼,张不了口,只能听,丝毫不能动弹。
他徒劳挣扎半晌,身上仿佛压了千斤巨石一般,最终也是毫无所动。
不知过去多久,疲惫感使他再次陷入了沉睡。
花以朝意识再次醒来时,是感觉有什么重重砸下,直压得他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与此同时,外界却分外的安静。
怎么回事?
花以朝再次试图起身。
他的指尖微微颤动。不知努力了多久,手指似乎能蜷起来了。
他反复尝试动作,最终缓缓睁开了眼。许久陷在黑暗之中,猛然映入眼帘那刺目的光线令他的眼皮猛地又闭了回去。
缓了缓,花以朝才再次尝试的睁开了眼。
光芒入眼,有些微刺痛,却没初时那么难以忍受。
他逐渐看清了环境。头顶是熟悉又陌生的账帘,他眸子微动,缓缓往下,才注意到横压在他身上的是个人。
面目朝下,看不清面容。
熟悉的感觉却让他猜了出来,他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试了半晌,他才艰难吐出一个字,“……月……”
那出口的声音沙哑万分又细弱蚊蝇,或许只有花以朝自己才能听清。
他想抬起胳膊,可四肢仿佛虚浮一般,只动了动手指,挣扎半晌,他才抬起了一只手,缓缓搭在她的背上。
“月……牙……”他艰难开了口。
最终,他得以伸手将人抱住,那是真实的触感让他知道,他是真真切切地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