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毅听完,顿时情绪涌动,久久不能平复。对,只有那孤傲决绝之人,才有可能产生这样的剑意,虽然自己与二叔从未见面,但从父亲的描述中,不难看出二叔生性孤傲,天赋极高,想来也是从不甘于人后,遇事从不会退缩之人。
也只有那样的人,才会抱着必死的勇气与人同归于尽,绝不苟活。想到这,重毅不由得对自己那二叔涌出一股崇拜和尊敬的心思。
“你二叔当年就是在这崖边,在那崖角上,看着那汹涌澎湃的海水,三天三夜一动不动领悟出了那无生剑意。如果不是大雪山贼子逞凶,以他的天赋和毅力,这门主之位本该是他的。
可惜啊,天妒英才。该说的我已全部告知于你,这剑意完全靠自身领悟,我没什么能教你的。他与你都是生性要强之人,也许你在此真能领悟出那无生剑意。”
重磐见重毅在那感悟,就不再打扰,留他在崖边,自己先回去了。重毅也总算明白了为何一早,父亲要带自己来此处。父亲说的没错,二叔与自己性格上有些相似,都比较坚毅要强,只是自己不像二叔那么孤傲。
重毅迎着徐徐微凉的海风,端坐在崖角上。天气已经入夏,微风沁人吹拂在人脸上,让人只觉无比舒爽。但他心思并不在此,只是望着那断痕久久出神。遥想当初二叔应该也是在这冥想,只是不知当时他又是何心境呢。
“大概是意气风发,自命不凡吧,想他那样天资超常之人,又生在重吾门。他对宗族的境遇一定有所不甘,只愿勤修苦练,改变宗门二百来年屈辱的历史。”
二叔为了护我而亡,我自当继承他的遗志。
重毅在这崖角一坐就是三天三夜,期间父亲也来看过几次,见他入定冥想,就没有打扰他。重毅到了第三天内心已经一片空明,脑内没有任何杂念,只是痴痴的望着那崖角断痕不语。在这三天他见过了崖下海水平静如镜,毫无波澜,也见过浪潮汹涌,狂放的拍打着岸边山脚下的石块,甚至每天的潮涨潮落都在凝练他的心境。
如此又过了一天,重磐怕他身体吃不消,就早早的来到了崖顶。见他还端坐,精神尚佳,就放下心了,只是心想剑意靠顿悟,在这强撑也不是长久之计,今日如还是没有突破,要先劝重毅随自己回去,慢慢再寻那机缘。
其实重磐不知道此次重毅已非那寻常人体质,仙子姐姐那洗髓丹加疗伤药汤彻底的从内到外把他的体质改变,说是脱胎换骨都不为过。就算三天三夜不眠不休,重毅都不感觉有一丝困倦和腹中饥饿,果然仙子姐姐说过妙处很多,还要自己一一发现。重毅其实并不是莽撞之人,他这几天隐约感觉自己抓住了一些东西,但又不确切。所以他在等一个时机,等一个能让自己把脑海中念头确切的机会。
一声鸣叫,只见一只海鸟从不远处高空急速直直落下,为了更快,它把双爪都收于腹下,见它到了海面处都不收势,重毅不免有些担心它的安危。愕然,重毅心中闪过一次念头,海鸟为了食物不惧风险,自己又是为了何物呢?
他不再心系旁物,只一心问自己这个问题。我是为了什么才能义无反顾呢?
重族先祖的遗愿?至亲的血海深仇?抑或是扬名大陆做那万人敬仰之人?不对,这些都不是,重毅想到内心纠结处,直欲把头抓裂。
见此状况重磐顾不得许多,心想自己这孩子心思活泛,可别钻那牛角尖,陷入魔怔不可自拔。疾步到崖角,到了重毅身旁,刚想把闭目的重毅摇醒,只见他双目萼然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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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赤红,脸色泛起一阵阵潮红的血色。
“毅儿,快快停下,不可陷入那死结之中。修行一途,万万不能莽撞硬来。”
“父亲,莫慌,我并无大碍,只是想到深处不由自主。”
重磐见他眼神恢复清明,眼中除了坚毅还多了几分孤勇决绝的神情,心中一喜。
“毅儿,你悟到了无生剑意了。”
“嗯,多亏了那海鸟,不然我也不知何时才能领悟。”
转眼看去,那海鸟早就抓了一条小鱼,徐徐飞远了。虽然重毅说的轻巧,但当时他的心境确实有所动摇。只觉得人活一世,如此艰难,到底为了什么?想着想着几欲跳下那崖边,得以解脱。但终究心智坚定,恢复过来。
“只要不虚度光阴,做那自己想做之事就够了,何必在乎那么许多?”
重毅总算明白了,当时二叔的心境。只愿做那自由自在的海鸟,不做那笼中的困兽。不受拘束自由自在的过完这一生就足以。而要做到这些就必须有那足够的实力,也必须有那不惧任何困难危险的勇气。
见重毅无恙,重磐大大的吐了口浊气。
“你这小子,每次都搞得惊天动地,为父迟早给你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