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灾难刚开始没多久，村子里的人就全部消失了。”她抚平衣角的褶皱，“就是，消失了，在空中消失了。”
“我家里人全都死了，只有我一个人带着我爹给的推荐信正好上路，这才逃了出来。”
马车里的气氛有些僵硬，其余二人都是白鹤城土生土长的居民，某种程度上，他们两个对难民的经历本来还很好奇。听到乔柳讲述自己的遭遇后，好奇变成了害怕。
“可是青云门怎么会直接让我们去送死呢？我们不是外门弟子吗！”男弟子非常激动。
“呵，”乔柳脸上第一次出现笑容，满是嘲讽，“你以为外门弟子是什么？是宝贝吗？”
“你觉得青云门一年发出去的推荐信有多少？五千，还是一万？你觉得云海国这么大，一共多少人？”
“真正能到门派驻地的，有多少？”
她一连串的反问让那名弟子激动的情绪瞬间变成了绝望。
袁麒麟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不该把逃跑计划制定的这么完美，他爹现在很有可能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我们村子经常有修仙者的小队过来驻扎，所以这些我们都很清楚。”乔柳依旧低着头。
秦清默默听着他们说话，内心毫无波动。明知是必死的结局，便不必做无谓的挣扎。
反正他已经死过一次了。哦不，是两次。
马车吱吱呀呀晃动着，朝着目标前进，所有人不约而同在心中多了个倒计时。
“难道，难道就真的没有活下去的一点希望吗？”那名男弟子显然已经陷入了绝对的恐慌中，额头一直有汗水流下。
乔柳长长地叹了口气，沉重地说道：“也不是完全没有。”
“是什么！什么办法？”袁麒麟眼里重新燃起了希望。
“我曾经听说，村里有一个老人年轻时迷路，误打误撞进入了云之海的边缘范围，后来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只是受了点轻伤。”
讲起这件事，乔柳有些纠结地用手指卷住衣角。
“我也只是听母亲说的，不一定是真的。”
“不管是真是假，总比什么希望都没有强吧！”男弟子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乔柳狠狠咬了下唇，下定决心后说道：“他只说，要多看，多听，多想，多观察。”
“乔爷爷在我们村是很出名的猎手，他年轻的时候，就没有打不到的活物。”
“只是这样吗……”听到这个回答，二人有些失望。
“也没有别的办法，不是吗……也没有别的办法。”乔柳抚平褶皱，又低声重复了几遍。
秦清冷漠地看着这个低头说话的女孩，他很清楚的知道，乔柳的话语隐瞒了部分事实。
很久没有和活人打过交道了呢，一时之间还有点不习惯，想到一些往事，秦清莫名的有些伤感。
也许现在在曾经的那个世界里，一些人肯定兴高采烈，甚至会有一些庆祝活动。从这个角度看，他的死也算是为那个世界做出了贡献。
想到这点，秦清嘴角微微上扬。